文有些相似。心下不禁生疑,這鎮天府裡為何會藏著這樣一本詭異的書籍?
還來不及她細想,屋外突然傳來緩緩的腳步聲,嚇得馬嘯嘯一顫,趕緊將那圖冊放回暗盒,關了書,放回原處。腳步聲停下,她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微開了門縫往外瞧。
來人披著貂裘站在那荒廢的書房前,馬嘯嘯定睛細看,那人頭髮花白,正是太君,不免一驚。這冬夜清冷,老太太沒事跑這兒來做什麼?
馬嘯嘯透過門縫只可遠遠看著太君的側臉,見她望著書房門卻遲遲沒有進去,臉上不復平日容光,卻滿是悲慼。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她仍可聽見太君幽幽一嘆:“衍兒。”
馬嘯嘯驚訝得睜大了眼,太君深夜風露而來竟是為懷念自己的孫子,看著她略微佝僂的側影,心中便有些不忍。
到底是至親骨血,馬嘯嘯不知道此刻這太君究竟知不知道周寧衍還活著,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平時見她與周寧麒也是其樂融融,難道不知?這周寧衍本是鎮天府的二公子,小王爺,如今她在府裡卻從未聽人提起過,難道是周寧麒不許?這太君站在院子裡,卻不進去,難道也是此緣故?還是怕睹物思人?這周寧麒到底是周寧衍大哥,一脈相承,血濃於水,難道真真一絲情誼也無?
馬嘯嘯也不知道這太君立了多久,但見月影斜照,她的影子拉長在地上,變換了幾個角度。她才慢慢地轉身離開,馬嘯嘯見她透過周寧麒的書房走出了院子。
心下一個激靈,這太君原來也有這書房的鑰匙。
馬嘯嘯心中思量,今日周寧麒讓她回太君身邊伺候,未必不是好事。等了一會兒,她又悄悄地翻了牆頭,回了自己的小院。
今夜她帶著一個疑問而來,卻帶著無數疑問而歸。
馬嘯嘯不禁覺得,李彥從前貴為鎮天府小王爺,也曾父慈子孝,恣意山水,紅顏繞懷,好一齣鮮衣怒馬的人生,不料父王暴斃,一夜傾覆,為至親所害,與至親相隔,落魄街頭,該是何等落差,其中不願不平不甘不忿,實不足為外人道也。
這一刻,馬嘯嘯忽然覺得從前他的所作所為皆有因果,皆為情有可原。
第二日,太陽將將升起來的時候,馬嘯嘯便去向太君報到請安了。
太君起得早,已經在正殿坐定,大丫鬟素喜正在煮晨茶,水咕嚕嚕地冒泡響著,茶香混著芝麻香,鋪面而來。馬嘯嘯因為有了昨夜的觀感,對這準她進府的太君好感更甚,見了太君,倒是真心實意地福身道:“給太君請安。”
太君見了馬嘯嘯,面上也是一喜,“快起來吧,你這丫頭進府半月,也不常在跟前兒,昨個兒聽寧麒說,派你過來伺候,我聽了,心裡倒是歡喜。”
馬嘯嘯直了身子,“民女想著能來太君跟前兒伺候,心裡也很歡喜,但就是手腳比較笨,還望太君多擔待。”
太君又是一笑,“我瞧著你倒是伶俐。”又喚了身旁的大丫鬟,道,“素喜,這嘯嘯丫頭來了宅院,你多帶她熟悉熟悉,雜事就免了,到這殿前候著就行。”
又看了馬嘯嘯還穿著秋天的衣裳,外面套著個不算厚的夾襖,又道:“你待會兒差綠意去取新制的冬衣,給嘯嘯拿幾套合身的。”
馬嘯嘯霎時有些感動,覺得這太君雖然半世榮華,倒是真的平易近人,和藹可親,難怪當年福王寧肯得罪皇帝,也要率兵救母。
又福了福身,謝道:“謝太君恩典。”
陪著太君又說了會兒話,馬嘯嘯才跟著丫頭素喜在這棲蕪院裡四下逛了逛,院子不大,只有幾處屋宅,和一個小型花園,比馬嘯嘯原先想的倒要樸素上許多。心道,這太君果然不喜張揚,與她那個幾乎坐擁一闋江山,把屋子修得跟皇宮似的兒子不是一路的。
“你新來我們院子裡,有些規矩還是要明白的,除了晨起請安,伺候茶水以外,晚上我們幾個丫鬟都是輪流值夜,守在外間伺候。”
馬嘯嘯一面聽素喜說,一面思量她要如何得到太君那把鑰匙,或者如何問一問太君那鎮天玉。
轉過拐角,一抹綠色閃了出來,馬嘯嘯見來人臉上帶著笑,正是多日不見的綠意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
☆、綠意的狗尾巴草
綠意手裡捧著衣物,率先開口道:“想不到馬姑娘這麼快就又回了王府,真是可喜可賀。可巧那日,我也躲在亭子裡瞧見了馬姑娘的舞獅,真真是精彩。”
馬嘯嘯笑著答道:“哪裡哪裡,不過雕蟲小技罷了。”她雖然猜測這綠意是李彥的眼線,可不能確定,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