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總有粗暴的嫌疑,但無疑是最奏效的。
寫完之後,她細看了兩遍,不得不承認,自己真是沒情|調的第一人,怨不得他總說自己煞風景。
打趣自己之後,她叫紅蘺把字條送到師庭逸手裡
轉念又想到,太子並不會默默地忍受打擊、痛苦,眼下說不定已到了狗急跳牆的地步。那麼,景林、予莫、太子妃怕是安危莫測。
哪一個出了事,都不是她能接受的。
她得時刻知曉行宮的真實情形,而若繼續裝糊塗的話,景林便不會如實相告。
這一點,是萬萬不可耽擱的。
由此,她又提起筆來,給景林寫了個與之前大同小異的字條:我已知曉太子之事,你與予莫、太子妃處境如何,萬望如實相告。你們若是出了岔子,我永世不會原諒你。
隨後喚來紅柳,讓她飛鴿傳書給景林。
之後,問了問師庭逸在何處,得知他在後花園的水榭,與蕭錯商議事情,她就回了正屋。
吉祥、如意挨著躺在西次間的地上,離裝滿冰塊的一個大銀盆很近,神色透著愜意、慵懶。
炤寧笑了笑,到了寢室,窩在美人榻上閉目養神。來回在馬車上顛簸,到底是有些疲憊,過了些時候,睡意襲來,她隨手扯過薄毯搭在身上,緩緩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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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從沒想過,自己會被親生兒子嚇到,但這是事實。
昨晚到現在,他一直有些忐忑,偶爾甚至是心驚肉跳。
為此,他很是窩火——他是天子,沒有任何人有資格用那樣的方式衝撞他。
思前想後,他命崔鑫將太子妃喚到自己面前,溫聲問道:“你剛來便與太子起了爭執,是何緣故?”
太子妃腦筋飛快轉動,做出惶惑不安的樣子,怯懦回道:“稟父皇,兒臣亦是不知因何而起。”
“哦?”皇帝挑眉,“怎麼說?”
“太子一見到兒臣,便沒頭沒尾地問起一個人的下落,兒臣怎麼可能曉得,便如實說不知情。卻不料,太子竟為此光火,還說……”太子妃抿了抿唇,顯得愈發驚惶。
“說什麼?”皇帝的語氣更加溫和,“你只管如實說,若是他無理取鬧,朕會為你做主。”
太子妃恭恭敬敬行禮,“兒臣謝父皇隆恩。”之後才回話,“太子放了狠話,說兒臣若是兩日內不將人交出,他便要讓兒臣有來無回。”
皇帝瞳孔驟然一縮,心裡想著,這個兒子真是要瘋了——當初有著那麼好的廢掉太子妃的時機,他不肯抓住,而到了現在,卻想要太子妃的命,到底因何而起呢?“他身邊哪個人不見了?”
太子妃如實相告:“是專門服侍太子膳食的長福。之前隨太子前來行宮,平白不見了。”
“知道了。”皇帝頷首,“朕會命人暗中照看你,不要害怕。”他就是再看不上這個兒媳,她的死活、去向也該是他來做主,別人沒這資格。
太子妃鬆了一口氣,再次由衷地謝恩:“多謝父皇。”之後行禮退下。
皇帝思忖片刻,親自寫信給師庭逸,讓么兒根據行宮周圍環境佈陣——要以不顯端倪為前提,以防生變時束手無策。這只是他因為心頭的不安做出的以防萬一的對策,至於行宮之內的事情,他並不擔心。
他就不相信了,在這行宮之內,誰還能翻出天去不成?
跟他裝神弄鬼,倒要看看能持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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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庭逸與蕭錯說話期間,紅蘺將炤寧的字條交給他。
他當即看了,面上不動聲色,心頭卻是驚訝不已,想不通炤寧是如何知曉的。
但是,末尾一句足以讓他心安。
他的寶兒在言語上最是吝嗇,不想清楚的事情,是絕不肯做出承諾的。
由此,他繼續凝神著手眼前的事。
桌案上,是行宮、韓府和這所別院內外的地形圖,他與蕭錯在商議的是採用哪種陣法最妥當。
太子行激進之舉是遲早的事,這關頭下出手的話,必然危及皇帝、燕王府、韓府。小環境之下的勾心鬥角無妨,而事關人命的事,必須要防患於未然。
先做好最恰當的部署,再透過景林委婉地告知皇帝也不遲。
皇帝的性情,師庭逸是特別瞭解的,知道父皇便是明知太子有反心,也不會選擇回京躲避,正相反,一定會繼續留在行宮,看太子到底能做出怎樣大逆不道的事。
手邊事情都有了大致的章程之後,已到黃昏,師庭逸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