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得便會快一些。”
“既是那樣的人物,你前程若是斷送在她手裡,想來也能甘之如飴——這就好。”大老爺笑了笑,端茶送客。
本質上,他還真不反對蔣連的言語。父輩是什麼樣的人,對兒女的影響肯定有,但是適得其反的例子很多,他只是芸芸眾生裡的一個凡夫俗子——有比他好的,膝下兒女個個出色,也有比他更失敗的,膝下兒女個個是敗家子二世祖。
他那個侄女的確不同於尋常人,本就知道行事的分寸,命中的貴人如韓越霖,她一直珍惜著,再結緣的諸如太子妃之流,她也能與人成為摯友——她不是八面玲瓏的人,但從來看得清楚誰可以來往、交心,誰是一開始就要摒棄的。
二弟教女有方,他怎麼都不會嫉妒二弟的。
況且,蔣連有這種認知也是好事:過幾日炤寧算計他得逞的時候,他不會因為太意外而狗急跳牆。
到底,蔣連還是沉得住氣的。其實要是肯換個為人處世的方式,江家與蔣家不需要繼續結怨——官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可惜,還是年輕了些,什麼都明白,獨獨看不穿這一點。
蔣連與江錦言和離兩日後,被刑部官差帶到了公堂——
大理寺刑訊審問之後,確定了那晚出現的三個人的身份:斷氣的是榮國公,另外兩人則是蔣連與蔣遠的親信:趙成、周全。
趙成與周全的供詞一致:是蔣氏兄弟讓他們去尋找榮國公,並將人暗中帶回京城。可惜,榮國公早就是貧病交加,進京時便已奄奄一息,加之他們辦事不力,在當晚便被五城兵馬司發現了行跡。而之所以有此舉,據他們所知,是因蔣氏兄弟想送個人情給太子妃。
大理寺覺得事態嚴重,且是個巨大的燙手山芋,忙稟明內閣,轉交刑部處置。
刑部尚書看過證詞,又親自看了看“榮國公”的屍首,也是心驚肉跳了一番,再想到蔣氏兄弟是太子的幕僚,覺得這案情是說得通的,眼下差的只是蔣氏兄弟二人的供詞。
是因此,蔣連、蔣遠被從速帶到了刑部大堂。
可是,他們根本不曾參與此事,又如何能招供呢?
刑部尚書嫌棄地瞧著他們,“看起來,你們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既然如此,本官便帶著你們去見見太子妃殿下,到時候三方對質,倒要看看你們還有何狡辯的言辭!”
這言辭分明是已斷定他們為著討好太子妃而藐視皇帝的旨意。
這般罪過,可大可小。
即便是從輕發落,他們都逃不開被逐出京城的下場。
他們氣憤。
這是應當的,因為他們實在是很冤枉。
前一段,趙成病了,說是水土不服,請辭返鄉治病;周全則說遠在祖籍的兄長連寫了幾封信要他回家,只說有急事,卻不說到底是何事。
蔣連、蔣遠平日對手下還算寬和,都沒多想,當即應允。
哪裡想得到,兩個兔崽子竟是起了反心有意欺騙他們!
可是,再冤枉又能怎樣?
牽扯到太子妃的事情,有他們辯駁的餘地麼?他們自認沒有。
到了什剎海,刑部尚書一行人被迎到花廳。
太子妃與炤寧坐在主座,前者神色漠然,後者面含微笑。
蔣連、蔣遠立刻醒覺,確定這次是著了炤寧的道。
刑部尚書落座後,言簡意賅地說明了原委。
太子妃神色淡淡的,視線瞥過趙成、周全,“這兩個人我見過。”又轉頭對炤寧道,“燕王妃記憶絕佳,應該也有點兒印象——就是前幾日午後,你來我這兒的時候,他們恰好出門。”
炤寧凝了那兩個人一眼,頷首道:“的確,我有印象。”
太子妃這才對刑部尚書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並不是很清楚,只說我知道的。”
刑部尚書道:“如此就好,有勞殿下了。”又以眼色示意下屬做好筆錄。
太子妃道:
“太子殿下離京之後,蔣家兄弟二人不知何故,幾次三番親自前來或是命手下來什剎海,不是要見燕王妃,便是要見我。我與燕王妃的性子,京城裡的人大多清楚,不是什麼人都會見的。
“燕王妃只見過蔣連一次——蔣連是跟隨吏部尚書前來的,她總不好在老大人面前失禮,之後再不肯見蔣家的人。
“可是我這邊不同,蔣連、蔣遠是太子的幕僚,又再三差遣下人求見,我以為他們是有什麼關乎東宮的事情要說,不想理事卻不代表不怕出事,便見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