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拭了拭頭上的汗。
但是他的侷促還是被奉臨看在了眼裡。“朕喜歡直話直說的人。”
孫院判蹙眉,有些惶恐。“皇上,微臣並不敢有所隱瞞。”
奉臨與他對視:“你當真是不敢有所隱瞞麼?知而不報,知而不談又算不算是隱瞞呢?”
趕緊跪了下去,孫院判連忙道:“身為臣子。理當為皇上分憂。身為太醫,望聞問切至關重要。有時候,還未請脈,只是察言觀色,便已經洞悉病因。故而,體察聖意乃是微臣的本職也是本分。”
“很好。”奉臨點一點頭。“朕的病根。在心裡。朕希望孫院判能對症下藥,不要讓朕的心病拖延太久,一發不可收拾。”
“微臣明白。藥方一定會詳細斟酌過,再呈於皇上。”孫院判的脊樑貼著被冷汗沁透的官袍。
孫院判前腳出去,後腳就碰見皇貴妃端著熱湯過來。“微臣給皇貴妃娘娘請安。”
“孫院判無須多禮。”嚴一凌溫和的問:“皇上的龍體如何?”
“回皇貴妃娘娘。並無大礙,只需溫補調理。”孫院判道:“初春料峭,一時著寒也是難免。微臣會仔細照看皇上龍體,請娘娘放心。”
嚴一凌點了點頭:“有勞。”
“熬了什麼湯?”她還沒走進來,奉臨就已經聞到了一股香味。
“冬蟲草燉鴨湯。”嚴一凌走到近前:“皇上嚐嚐。”
奉臨已經很久沒有嚐到她的手藝了,這會兒只是聞著香味,便覺得很滿足。“你不和朕置氣的時候最可愛。”
嚴一凌沒有做聲,只是默默的坐到一旁。
奉臨自顧自的喝了起來,味道真是不錯。
抬起頭笑著看她的時候,才發現她滿腹心事。“怎麼了?”
“沒什麼!”嚴一凌很平和。上廣狀巴。
“不願意留在蒼穹殿陪朕?”奉臨淡然的問。“心裡還生朕的氣?”
“並不是。”嚴一凌看了他,目光有些不明。
把湯喝完了,奉臨拿起帕子擦了擦嘴。“朕知道,這件事情能瞞得住宮裡其餘的人,卻瞞不住你。”
嚴一凌依舊沒有說話。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奉臨問。
“血燕。”嚴一凌也不再閃避:“從皇上第一次叫人送血燕去皇后娘娘宮裡,臣妾就明白了。”
“哦?”奉臨看著她,似乎是不信。
“內務局每月都會定期送血燕到皇后宮中。再便是臣妾宮中,其他妃主宮中。只不過按照位分的不同,所送的血燕分量也不同。按說,皇后宮裡從前的那些都未必吃得完。可是皇上偏偏在這個時候,親自囑咐人送過去,還特意吩咐只許給皇后一人享用……”
奉臨聽她這麼說,便是笑了:“就不能是朕格外的恩寵皇后,格外的看重她腹中的皇子麼?”
“又還沒生,怎麼知道是皇子?”嚴一凌直接問。
“呵呵。”奉臨笑了笑。
“皇上若真的是要恩寵皇后,只管吩咐人燉好補品,日日給皇后送過去便是了。可是您偏要弄得妃嬪們諸多不滿,那意思就好像唯有皇后才能享受這樣的殊榮,而旁人卻不能。妃嬪們無不在意您的一舉一動,這麼一來,不就是真的要把皇后孤立起來,置於險境了!”
嚴一凌垂下眉眼,笑容有些冰冷。
奉臨起身,走到她身前,伸手輕輕的托起她的下頜。“你這番話,任是誰也不敢對朕說你知道麼?”
“知道。”嚴一凌點頭:“宮裡的人,都不會在皇上年前提您忌諱或者不喜歡的事情。唯獨臣妾,您越是怕被戳穿什麼,您越是想要遮掩什麼,您越是想要擦去什麼,臣妾越是要不管不顧的揭露人前。每次,都氣得皇上您恨不得捏碎臣妾的下頜,咬牙切的把臣妾關進冷宮裡去!對麼?”
“胡說。”奉臨俯下身,輕輕的落吻在她的唇瓣。“朕今天可沒想過要捏碎你的下頜,把你關進冷宮。”
“那上回呢?”嚴一凌頗為尖銳的問。
“你說呢?”奉臨沒有直接回答他,因為他知道,她所指的,就是馮靖宇的事。
然而嚴一凌也是聰明的,事情都過去了,她沒有必要再和皇上糾纏較真兒。“臣妾只想知道,皇后娘娘的胎……還能懷多久。”
“詆譭朕,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奉臨雙手把住她的雙肩:“你這是指責朕不許皇后生下這個孩子!”
“皇上賞了血燕給皇后,滿宮皆知。太醫院那些庸醫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