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麻的,耳膜都快要被皇后尖利的聲音刺穿了。
她後退了一步,皇后就跟著逼近一步,直到她避無可避。
“皇后到底再說什麼,臣妾不過是想證明櫻妃沒有對皇上不忠而已。”
沈音苒冷哼了一聲,她最是知道皇帝哪裡最痛。“孔太后不能食用芋頭,於是她的孩子可能也會有相同的症狀。偏偏皇上並未繼承,而馮太醫卻是相同。你這事辦的好哇。把火頭從奉翊身上引到皇上的身上。現在好了,妃嬪們百官們,再不會揪著櫻妃的事情不放,要改成揪著皇上的身世不放了。你看看清楚,你自己是有多麼愚蠢。你要把你的夫君,我們的皇上至於水深火熱之中,看著他殫精竭慮不得志,看著他躊躇滿懷難以安你才滿意?”
“是你自己有這樣的想法,不要套用在旁人身上。”嚴一凌有些不客氣。
“是麼!”沈音苒提著一口氣:“那你敢不敢去當面問問皇上,究竟是本宮說錯了,還是你做錯了!你敢麼?”
奉臨沉默的看了嚴一凌一眼,走過來握住了沈怡苒的手。“走。”
只是這一個字,嚴一凌瞬間就湧起了淚意。
她真的錯了麼?她冒險去馮靖宇錯了麼?她為櫻妃和奉翊洗脫冤屈,難道也錯了麼?
是,她是可以不去做這些事,可是她這麼做了,難道是為了她自己。
還沒等她哭出來,肩膀又是一陣刺痛。
馮靖宇像發瘋一樣狠狠的把住她的雙肩:“你說,孔太后到底……到底是不是我的生母,你說!”
嚴一凌痛的齜牙咧嘴,淚水順著臉頰往下落。“你問的什麼廢話,我又不是孔太后,我知道麼!”
“你一定知道,不然你怎麼知道孔太后不能吃芋頭,你又為什麼拼死救我,不讓皇上殺我的頭。你是怕他落下個荼毒手足的罪名是不是?”馮靖宇冷笑了起來:“你這樣待他,他非但不敢動還厭惡透了你,到頭來你又得到了什麼?”
“我沒想過我要得到什麼。”嚴一凌平靜的看著他,儘管很痛,可是她很坦然。“我只是覺得我可以做好的事情,我必須做好。再提起這件事情,我不會覺得愧對自己的心,這就足夠了。孔太后和你師傅的事情,你自己去問你師傅。”
馮靖宇一驚,迅速的縮回了手。“你是說,我師傅就是我……爹?”
原來他真的一無所知。
這些年,他就在自己父親的撫育下長大,卻從來不能相認。嚴一凌嘆了口氣:“我真的累了,你還是去找你師傅問一問吧。”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有些頭暈。
這時候,素惜和章嬤嬤急匆匆的進來,只想問皇上為什麼動了那麼大的氣。
哪知道兩個人只看了一眼,登時嚇得臉色蒼白。
“小姐,您怎麼了?傷口怎麼裂開了?”素惜急忙走過去扶她,看見她臉龐腫的那麼高,心疼的不行。再看她蜜合色的裙褂,胸前一團緋紅,更是嚇的雙腿發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章嬤嬤忙道:“馮太醫,勞煩您趕緊給娘娘看看。這可怎麼是好……”
“看?”馮靖宇冷笑了一聲:“我連我自己都看不見,我還能看見什麼?往後我不會再診症開藥了,你們去請別的太醫就是了。”
說完,他幾乎是一陣風的速度就闖了出去。
這一回,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找到師傅問清楚。
“馮靖宇。”遙光等在伊湄宮外許久,好不容易等到他出來了。“你別走,我有話要跟你說。”
那晚離開天牢,她就後悔了。心沒有一時一刻得到寧靜。遙光沒想過,有這麼一天,她能放下自己的驕傲和自尊,這樣低聲下氣的去求一個男人。
“對不起,是我不好。”她皺著眉:“我不該疑心你的。”
馮靖宇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就什麼都聽不進去。“以後再說吧。”
“不行,我不想再拖下去了。你去告訴皇后娘娘,你要娶我好不好,我想跟你出宮了。”
“娶你?”馮靖宇被這兩個字刺激到。“我拿什麼娶你?我有什麼?我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的野種,我怎麼照顧你?你不是不願意跟我走麼?你不是覺得我一無是處,覺得我就是那種下流無恥的小人麼?那你現在,何必還厚顏無恥的逼著我娶你?你的臉皮怎麼那麼厚?”
“馮靖宇你在說什麼呢?”遙光睜大了眼睛,都看不清楚面前的人。“從一開始你就沒想過娶我是麼?那何必說這些作踐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