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肩而立,即便是他九爺自己,到了今時今日再不敢掏心掏肺地跟四哥說話了。恐怕日後只有十三能夠捨棄一切對待四哥吧。所以雖然他做不到全心全意,但是一定要保住十三,也算全了兄弟情分了。
九爺仰頭灌了自己一杯酒,他也想過跟四哥全無芥蒂地相處,奈何四哥的戒備心思太重了,這兩年裡不時地就會試探他幾句。九爺知道四哥這樣做全無錯處,如今太子健在,四哥有這份心意等同謀逆,所以才會一次接一次地小心試探,可九爺還是覺得心有些冷。他也對自己說過,只要熬過接下來的十八個年頭,等到四哥繼位了,也許就好了。可他又想起前世四哥繼位之後,十三的小心翼翼,恐怕,四哥對一個人的試探是一輩子的,特別是針對真正放在心上的人,無論是妻子還是弟弟。
前幾年多好,那時候四哥還沒有這份心思,對待他是真正的喜愛和提攜。可四哥終於還是不能不走這條道。如果太子不針對他的黛檬,哪怕他把大清攪和得天翻地覆九爺也不會放在眼裡,他沒那麼好的心管他人的死活。可既然太子動了那份心思,九爺就無論如何不會容得太子大權在握,所以他不遺餘力地推動四哥有了自立的心思。
當年兄弟四人在他的溫泉莊子裡嬉戲打鬧的場景再也不復見了。今後可能有兄弟之誼,但更有君臣之別。
席間剛剛娶了嫡妻的十四突然站起來敬了四爺一杯,“哥哥,今兒個真是個好日子,四哥你一年辦了兩次婚禮,想必收到的賀禮一定不少吧。不知道幾年前的虧空填補上了沒有?弟弟就沒有那命,要不然也一年辦個兩三次婚禮,府裡一定短不了銀子了。”
十四說完自顧自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一口悶了杯中的酒,挑釁地看向已然醉醺醺的四爺。
四爺無奈地起身,也不多說什麼,一口乾掉一杯酒,杯口朝下像十四示意,果然杯底一滴酒都不剩,這是給夠了十四的面子。
可十四不依不饒地再次給兩人斟滿酒,舉杯說道:“四哥,日後你想要什麼就直接跟弟弟開口,無論是短了銀子還是……做事坦蕩點兒!”
十四說這句話聲音不小,只是中間故意說得極小聲,九爺洗過髓之後耳聰目明,自然聽到了十四含混在最中的兩個字,原來這句話說的是“無論是短了銀子還是女人,做事坦蕩點兒!”
四爺沒聽清楚,只是跟著十四又幹掉了一杯酒,只是這次心裡更加不快,他除了如今正在做的這一件一輩子都不能說出口的事情,何時不坦蕩了?親弟弟當著眾人的面兒如此說話,讓他如何辯駁?
場面一時有些冷寂了下來,九爺看著四哥肅穆略顯悲傷的面孔,心下嘆氣,怎麼就心軟了呢?怎麼就見不得四哥為難呢?無論怎麼不甘願,九爺還是出面幫四哥打了圓場,讓各府來客都興盡而歸。等到只剩下他、老十、十三的時候,九爺拍著四哥的肩膀,“你還沒明白剛剛十四為什麼這麼說你?你府裡的女人都查過底兒嗎?那鈕祜祿氏在選秀之前就跟十四識得了,他們兩人手牽著手在琉璃廠逛過幾次,我手底下的人都稟報給我聽了,你會不知道?”
“呵呵,”四哥傷懷地一笑,“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四哥一拳一拳地捶著黃花梨的桌面兒,他也是九弟提起了才想起這茬兒。不過本來也不是多要緊的女人,他沒有特別留意過。只是,福晉到底是個什麼心思?究竟是不是福晉特意給爺求來的這個女人?她不是不在意爺寵幸誰嗎?那為何又找來這麼一個爺永遠都不會上心的女人進府?真如她所說的只看重鈕祜祿氏的身世背景嗎?可若是福晉在意爺?又為何不肯讓爺多在她院子裡歇幾個晚上?不行,他今夜一定要問清楚了。
103、是誰下手
四爺讓蘇培盛送走了九弟、十弟和十三,轉身就去了福晉的院子裡,卻沒想到福晉院子裡已經熄了燈。四爺頭一次不顧規矩體統地砸響了院門,直到被上夜的婆子迎進了院子,四爺的臉依舊黑沉沉的。
這麼大的聲響,四福晉自然被吵醒了,她淡定地起身剛披上一件外衣,就見此刻本該進了洞房的自家爺們陰沉著面孔走進了她的臥室。
四爺揮揮手讓下人們悉數退下,看到房門關緊了,才坐在了椅子上,緊盯著面色淡然的福晉,“你之前聽說過鈕祜祿氏跟十四交情不淺吧?”
四福晉點了點頭,帶著疑惑地問道:“怎麼了,爺?這還是你親口提起過的,我自然記在心上。當初我也問你,你說這些事情不要緊的。”
“是啊,不要緊。”四爺此刻稍稍冷靜了下來些許,想起來確實這麼一出,他曾經告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