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燈打得粉碎。那麼,我便連最後的念想也沒有了……”
“我捉來鬱舒寒的徒弟,希望以此迫他交出聚魂燈。但是後來我改變主意了。”
男人的聲音透著興奮,眼神歡喜。
“聚靈!她居然是古籍中記載的聚靈體質!只要有她在,我就可以不斷地收集天地間最本源的靈氣!有了這些靈氣,我就可以引來你的魂魄!”
他緊緊地握著那雙冰冷的手,臉色因為激動變得微微泛紅。
“我知道你醒來知道了一定會訓我,可是我顧不了那麼多了。罵也好,打也好,都由你……”
男人的聲音漸漸低啞,最後彷彿只是在低低自語。
“只要你醒來……就算會成為你最不屑的那種人,只要你醒來……”
男人痴痴地望著女子的臉,慢慢伸出手去——然而,就在將要觸到她臉頰的剎那,他頓住了。
“呵,這樣骯髒的我,你一定是不願意見到的吧?”他收回自己的手,苦澀一笑。
石床上的女子自然不會回應他。
他站起來,打算離開,目光卻貪婪地在那張容顏上流連不去。
流珂。天界的風之神女。
她是那麼淡泊的一個人,卻因為他被捲進神魔之戰,成為這場戰爭的犧牲品。
除了一個空空的軀殼,什麼都沒留下。魂魄被魔族強大的法咒打散。
所有人都說她已經死了,可是他不信。
他不信!
不信那個笑顏如蓮花開落的女子就這樣倉促地隕落,連魂魄都無處可尋。
不信她會騙他,不信那個噩夢般的黃昏,她眼眸帶笑,輕聲告訴他他儘可以率軍放手一搏。她說她已經脫險,正在一個隱蔽之所修養,只是因為擔心他被魔軍送來的佩劍迷惑,所以特地魂魄離體來告知他——聽信了這個說辭的他,放下了那把他送給她的碧嵐劍,帶著十萬天兵,衝進了魔軍的大本營。
不信他在魔軍陣營裡,看見的一切。
不信!不信!不信!
所以執著千年,輾轉六界,固執地尋找任何可能令她醒來的方法。
堅信她只是睡著了。就像小時候那樣,每次他淘氣過了,她就會閉上眼,對他的懺悔不聞不問,直到他急得開始賭咒發願,說再這樣便如何如何,她才睜眼,使個定身法將他定在原地,自己悠悠走開。
——這次,她一定也是生氣了。氣他不聽她的勸告,堅持主張同魔界開戰,所以她生氣了。
“你只是生氣了,對麼?”
男人喃喃。
這句話在冰室裡孤零零地飄蕩著,沒有任何回答。
也許並不需要回答。
冰室的門再次被推開了。
男人靜靜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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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不知道外面現在是什麼樣。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發現她失蹤了。
她只覺得一陣陣的暈眩向她襲來,眼前的物件清晰了又模糊,甚至有些扭曲。
很累,很想睡一睡。但是不行,每次她即將陷入黑暗,寒意從青焰中便翻湧出來,透入她的四肢百骸。
夜魔回來了。
他走近她,用一種讚賞的眼光,看著她頂上的集靈墟。
“不錯。”男人很是親切地衝她笑了笑,“雖然速度慢了些,但勝在精純。沒關係,我可以等。”
玉沉煙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你應該感謝我。”他不理會那一眼裡的鄙夷,揹著手徑自道,“若不是我降低了集靈墟的吸力,你現在已經只剩一副空皮囊。”
女孩低低地哼了一聲。
“等我集夠了靈氣,我自然會放你離開。”夜魔笑得無比真誠,“放心,我說到做到。只要你那時還活著,我會親自將你送回碧忽去。”
他靠近她,摸摸她的頭,柔聲道:“所以,努力活著,我並不希望你在收集靈氣的過程中就死掉,這樣有人會怪我的。”
“哈……”女孩冷冷地看著他,眼神嘲弄,“你也有害怕的人?”
男人的神色變得很認真。
“當然。”夜魔的眼底有著明亮的光彩,“在這個世界上,她是我唯一害怕的人。”
“呵,我真想見見這個人。”她不無諷刺地道。
夜魔笑了。
“你想見見她?”他的聲音裡有驕傲的意味,“不錯,你應該見見她。她是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