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的靈能,以補充流失的能量。
失去靈氣是如此,失去血液更是如此。
玄冥望著少女越發蒼白的臉,輕輕道:“對不起。”
你去哪裡了……
——如果對不起有用,要警察干什麼?
玉沉煙很想衝眼前這個惡魔大喊,但最後她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
這種時候,最重要的是儲存體力。何況她需要的不是警察,是白衣天使。
所以她一言不發地合上眼,儘可能地運轉體內所剩無幾的靈能,以緩和越來越低的體溫。
玄冥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笑了。
“很好。就是這樣,堅持下去。”
夜魔離開了。
玉沉煙睜開眼,目光落在右腕上。
從血液的流動速度來看,夜魔劃破的應該是靜脈。暗紅色的液體緩緩從腕間湧出,一路蜿蜒,沿著指尖滑落,滴入青焰中,變成青紅色的焰火。
確實同夜魔說的一般,淵畢造成的傷口,是不會疼痛的。
但她卻寧願疼。因為疼痛讓她知道,她還活著,不像現在這樣,手腕處的感覺一片空白,可是眼睛告訴她,每過一秒,她就離死亡更近一分。
也許下一瞬,她就會陷入深度昏迷,然後不知不覺地死去。
腦袋昏昏沉沉。像是幾天不曾睡過好覺,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大腦叫囂著要她睡一睡。
——但是不行,不行。
一旦睡下,也許就永遠醒不過來。而她還有事情要做。
夜魔出去了,說明她的援兵近了。
援兵……
少女輕輕地笑了。
師父……是師父吧?
雖然嘴上老說他動不動就壓迫她,可是每次有了麻煩,第一個想到的總是他。
大約是因為其實心裡明白,他是真正關心她的人吧,而且是可以依靠的人……
可以依靠的人……可以信賴的人……無條件地對她好的人……
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這樣的人麼……莫不是她的又一次幻想?而且,說到底,她從來就沒有聽他說過什麼關於“永遠”的話啊……
果然是她多想了麼……那次在臨遠齋聽到的,所謂的“一直待在懸圃”,只是師父對自己徒弟總往下面跑的不滿麼?
呵,只是這樣一想,就覺得心口發疼啊。
少女的眼神亮了又黯。
她微微地闔了眼。
即使是這樣,即使是這樣……如果能夠熬過這一關,她還是要問他那句話。
她要一個明確的答案,然後她就可以義無反顧地走下去。哪怕背叛自己曾經的誓言,哪怕可能又是一個幻影。
她要賭。
憑著三年的朝夕相處,押上餘生所有的勇氣,賭她沒有看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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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冥沒想到鬱舒寒已經到了迷陣的邊緣。
連魔界的殷墟迷蹤陣都困不住,不愧是六界公認的仙術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