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會兒,只覺得這隻紙鶴可愛得叫她心癢,便伸手去捉,不料自己手才剛剛靠近,那鶴兒立刻靈巧地在空中轉了個彎,遠遠的避了開去。
玉沉煙大為驚詫,沒料到這小小的紙鶴竟然如此難纏,一時激起了鬥志,倒非要捉到它不可。
然後,歷史驚人的相似……不過這次,她是被一隻到處亂飛的紙鶴勾到那個人的面前。
隔著一張桌子,兩人眼神驀地對上。
玉沉煙倒抽口涼氣,終於發現自己又做了一次笨蛋。
紫檀桌後的男人,正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她反應奇快地迅速站好,手腳規規矩矩,只是不時用眼神給那兀自表演空中芭蕾的紙鶴一記眼刀。
鬱舒寒淡淡開口:“混合艾青、硃砂和苦棘灰時應用白玉缽。充分研磨後用柳木勺轉移到五色水晶爐內。藍焰分三簇置於爐底。煉製中全程忌金器。”
玉沉煙默默地記下,然後好奇道:“師父,為什麼你的紙鶴上沒有符文。”
那隻紙鶴,是一張乾乾淨淨的白紙,除了那對眼睛外,什麼筆跡都沒有。
而根據她看到的書來看,要使紅墨髮揮效用,必須要在白紙上畫上一種複雜的符文,才能做到。
“這個麼,”鬱舒寒屈指輕輕叩了叩桌沿,“當修為到達一定水平,只用往顏料裡注入靈力,為紙鶴點睛,無論什麼紙質、什麼顏料,都可以製出高等級的靈鶴。”
玉沉煙聽得悠然神往。
不用調製麻煩的顏料,不用特地備著白紙,就可以折出靈鶴……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玉沉煙眨眨眼:“那麼,師父,你幾歲起就能光憑靈力製造出雙屬性的靈鶴?”
聽到這句話,鬱舒寒那張直到現在還叫玉沉煙時時瞧得恍惚的臉上,緩緩露出一個如春風般溫暖的微笑。
玉沉煙的眼睛瞪成“O”形。
笑了耶笑了耶師父笑了耶……不是那種高深莫測的笑,不是那種叫人預感不祥的笑,而是很溫柔很溫柔的笑啊嗷嗷嗷——
玉沉煙沉醉在這難得一見的情景裡。
鬱舒寒道:“你想知道?”
某女呆呆地點頭。
笑容擴大,開始往魅惑人心的方向發展。
玉沉煙的嘴張成了“O”形。
“你很好奇?”
某女無意識地點頭。
“我想想……唔,大概……六歲吧。”
……
秒殺!
——賞個雷把這個怪物劈到侏羅紀去吧!阿門!
玉沉煙悲憤地扭頭就走。
我不認識他!
悠悠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既然還在病中,就不必抄書了。”頓了頓,“沒想到徒兒的體質如此孱弱,修行這麼久還會如凡夫俗子般染上風寒,是為師考慮不周了。”
……是錯覺嗎?為什麼她總覺得師父將“孱弱”兩個字吐得格外飄逸?
“沉煙徒兒。”
“……是,師父。”
“病癒後,每日繞懸圃跑一圈再來做功課罷。為師會準備替徒兒準備一隻紙鶯兒,沿途鶯聲婉轉,想來能為增添些許樂趣,不致枯燥寂寞。”
玉沉煙:“……”
囧……
“……師父……”
“對了,”關切的目光,“最近睡得如何?可用為師再資助幾塊玉石為徒兒安神助眠?”
玉沉煙:“……”
囧囧囧囧囧……
ORZ!
“……不必了,徒兒近來睡得極好,夢裡都笑到眼淚流出來。”她的眼淚真是要掉下來……
“如此甚好。”
“……徒兒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哦?待為師為你診察一番……”
“不不!別——那個,睡一覺就好了,真的!不敢勞煩師父……徒兒告退!”
淡紫色的衣裙以失控的UFO之勢消失在門外。
屋內只餘寂靜。
良久。
一抹狡黠的笑意悄悄浮上某人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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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總是這麼不經晃,一晃兩年快要過去了。
近兩年來玉沉煙的作息極為規律:單號上午埋首書山,閱讀理解;下午鬱舒寒興致來了隨機抽查,完形填空。雙號上午學習劍術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