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米高的大石,朝水的那一面已經被打磨的異常光滑,可容一人躺在上面。
冷凕淵最喜歡這塊石頭,靠在石頭望著湖面,他會變得很平靜。
不過在別人眼裡,他從來沒有不平靜過。
看著送來的衣服,冷凕淵垂下眼。
太奇怪了,狩獵從來就沒有自己,皇帝到底想做什麼?
皇帝聽著宮人回報,冷漠的眸子中有著不易察覺的危險“風寒?御醫,你可診斷清楚?”
老御醫恐慌的跪在地上“回皇上的話,七皇子確實染了風寒,高燒仍未褪去,臥床不起”
皇帝摩擦著手裡的玉扳指,冷笑一聲,一旁的奴才嚇得全部跪在了地上
“既然皇兒病了,為父自然要去看望才好,擺架”
“喳,擺架月凕殿”
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到冷凕淵的園子,見慣了其他皇子金碧輝煌的宮殿,皇帝有些不確定了
“宮中竟然有如此簡陋的地方?”
跟在皇帝身邊的老公公立刻彎腰伴在皇帝身側“回皇上,這確實是七皇子的宮殿”
“那為何會簡陋如斯?身為一個皇子,該有的用度難道都不給嗎!”
皇帝突然想起他的那句,不缺衣食,何須邀功的話。
心臟居然會隱隱作痛。
一個十六年未曾過問的皇子,短短相處了月餘,便有了感情?
莫非這就是血緣
情微動 四、宮廷動情
屋子裡除了桌椅,連個軟塌都沒有,更別談什麼賞玩之物。
若不說,恐怕城外百姓家都比這宮殿要好的多。
玲兒沒料到皇上會來,他從未來過。
“奴婢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靜的跪地請安,沒有半絲的慌亂。
皇帝環視了一圈“其他奴才呢?”
“回皇上,月凕宮只有奴婢一人”
皇帝皺眉看她“小德子,為何?”
老公公驚嚇的跪地“回皇上,奴才…奴才”卻說不出原因。
而真正的原因是,皇上從未關注過的皇子,就算有人欺負了七皇子
哪怕在皇帝的眼皮子下,皇上也像是看戲的。
所以這些年,早已沒有人把他當作皇子了,甚至連得寵的皇子貴妃身邊的下人,都不如。
皇帝拂袖,大概也能猜到原因吧,只是不知為何自己,會有些在意了
“皇兒呢?”
“回皇上,殿下染了風寒,在房中,奴婢去請殿下出來”
“不必,帶路,朕親自過去”
“是”玲兒站起來,為皇上帶路。
比起前院的冷清,後院除了幾顆梨花樹,什麼都沒有。
哪個皇子的後院不是奇花異草的,不是假山錦鯉成群的。
甚至紅色的圍欄上都掉了漆,簡直就可以用殘破來形容。
見到此景,那句不缺衣食無須邀功,更像一個莫大的諷刺。
還未走到,便聽見捂嘴咳嗽的聲音。
皇帝心頭一驚,真病了?
玲兒推開門“殿下,皇上來了”
說罷上前,掀開簾子,卻見殿下依舊在睡,不知是否該叫醒他。
皇帝揮了揮手“退下”
玲兒退到一邊,皇帝上前,坐到床上。
看到床上的人,臉色蒼白,閉眼眉頭微皺,似乎不太舒服
“藥呢?喝了嗎?”
玲兒跪下來“回皇上,早上的藥喝了,中午的,還未來得及去熬”
皇帝冷冷的看向她“未來得及?那你幹什麼去了!”
“回皇上,昨日夜裡殿下高燒不退,燒的人迷迷糊糊,都吐了,早上服藥不久,也都全部吐了出來,殿下胃寒,奴婢在煮粥,給殿下暖胃,再服藥”
“那不會叫別的奴才去熬藥嗎!”
說完皇帝就愣住了,哪有別的奴才,這宮裡從頭到尾,不就只有她這一個丫環嗎。
“小德子,去撥十個宮婢太監過來”
“是”小德子領命而去
皇帝拿起帕子給冷凕淵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還愣著作甚,還不去端粥來!”
玲兒微微蹙眉“粥,還未煮好”
皇帝怒了,從床上站起來“粥還未煮好?你這個宮婢怠忽職守,主子病了你還如此不上心,那要你這個宮婢有何用!來人,將這宮婢拖出去重責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