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給我披著,掌燈。”
青書依言給她披了件襖子,又在一側多放了盞燈。
薛池就著燈光將信拆了來看,見凌雲是聽說了她養病的訊息,寫信來問好的,不知送往何處去,只得託人送到這幾個丫環手中,委託她們轉交。只是薛池當時人在元國,這幾個丫頭卻往何處轉去?只是擱著了。
薛池看了一圈,倒覺著對不起她,自己成日裡被時謹衝昏了頭,連她半絲也沒想起,真是重色輕友了。便叫人搬了小炕桌來,給凌雲寫了封回信,只說身體好了,又想到凌雲當時說的那些話,是看出了時謹身份的,自己還對著她直說喜歡時謹,如今真在一起了,也不知是否要告訴她。
薛池舉著筆猶豫了半晌,凌雲還曾經和時謹議過親呢,這不是往她傷口上撒鹽嗎?她想必早從旁人口中聽說了,自己就不必多此一舉了。她想了想,落筆署名,將信紙交給青書:“晾乾了封起來,明兒送去給凌雲姑娘。”
青書應了是,薛池這才躺下睡了,心裡給自己冷待時謹又添了條理由:因為他,自己腦子都灌水了,旁的什麼都不記得了,簡直沒有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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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謹在書房見完幾個官員,這才回了後宅。
一進屋子,便有股暖意夾著松香味襲面而來。整個平城,也只有宮中和攝政王府才鋪設了地暖,其餘人家就是有銀子也並無這資格。
他隨意一掃屋中,心道若池兒現在就嫁過來了,冬日裡也就不怕冷了。又看到屋中點了爐松雲片香,想起薛池頂喜歡他身上的松香味兒,倒可先送她一匣子香。
一邊想著,就有人上前來服侍他解了斗篷,換了件薄些的棉袍。
時謹眉頭微蹙,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丫頭,不能慣著了,得冷一冷才好。
他拿卷文書坐在鋪了厚皮褥的炕沿來看,一旁有人送了盞楓露茶上來,他順手接了飲了半盞。又有人跪在一邊幫他脫了靴子,換上了輕便的軟底鞋。
時謹眼角餘光見著這人穿了身竹青的襖子,不由抬頭去看,見果然是檀心,便道:“不是著了涼,不要近前服侍了麼?”
檀心一怔,臉色微白。著了涼,明眼人都看得出不過是個藉口。
她以為殿下不過是在融姑娘面前說說而已,後頭,殿下不是還責備融姑娘了麼?
時謹將目光重新移到書上:“下去吧,讓素心來。”
檀心低著頭,慢慢的向後退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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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夫人大曹氏一夜都沒睡好,第二日睜著一雙佈滿血絲的眼去見老夫人:“母親,媳婦做了個夢,記不清內容,卻只是心慌。想著去給菩薩燒柱香。”
老夫人很信佛,只是有些猶豫:“這雪天路滑……”
大曹氏道:“不去玉佛寺,不必出城去。城西就有個小庵堂,裡頭的師太解籤極是靈驗的。”
老夫人面色就有點不好。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偶爾到寺裡去燒柱香表表心意便是,同和尚還能說上兩句,卻輕易不同尼姑來往。
只因這尼姑輕易招惹不得,一搭上話,沒有這男女之別,她們又慣會看人臉色,洞悉人心。便有千般本事與你熟稔,進一步便是登門入戶。若只討些香火錢倒好,偏偏多的是穿門竄戶、牽針引線、居中傳話、搬弄口舌。
老夫人自小便沒少聽因這尼姑而牽扯出的是非,最轟動的一次,還是由個尼姑為個窮書生和官家姑娘牽線,做下了醜事。
老夫人剛想要拒絕,又見大曹氏直愣愣的一雙眼盯著她瞧,心中便道罷了罷了,下回若有尼姑要上門再攔著好了。因此便叫大曹氏多帶些從人,出門仔細小心。
大曹氏應了是,帶了人出門。
自從她做過的事被小曹氏掀了出來,她身邊的心腹都被剪了去,並不許她再從孃家要人。如今身邊這幾個都是府裡派的,她並不敢信任。
當年她身邊最受重用的就是李婆子,也就是李婆子暗裡下了藥陷害了小曹氏。大曹氏一些陰私事兒都是讓李婆子下的手。
如今李婆子已經因為事發,被融家派人捆走,不知死活。
但大曹氏記得,李婆子私下曾和她說過,世慈庵的濟心師太手裡有藥賣,也替人牽線搭橋做些陰私事兒,還從沒失過手。
世慈庵佔地不大,並無出世清淨的味道,相反左右都是民居,喧囂熱鬧。不寬的兩扇庵門大開,大曹氏下了車,邁進門檻去。
迎面來了個小尼姑:“夫人,貧尼有禮了。”
大曹氏點了點頭,一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