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著程淑蘭,見機行事。
程大夫人一瞬不瞬間地盯著程淑蘭,眼中跳動簇簇火苗。
程淑蘭無所畏懼。
正在這時,“撲通”一聲。
一直被忽略的程文濤,突然撞倒桌子椅了,自己也踉蹌不穩,摔倒在地。程文濤何曾如何狼狽失禮過。
眾人大駭。
尤其是程大夫人,臉色都白了,她比僕人更快一步,上前扶著程文濤,喊道:“文濤,文濤。”
程文濤轉過頭來,程大夫人嚇了一跳,她從未見過自己兒子眼中如此暗淡無神過,悲傷蓋過原本的神采,像是有莫大的疼痛似的:“母親,我沒事,我先回院子了。”程文濤無力說道。
接著程文濤站起身來,虛著步子,緩緩走出房門。
房內靜悄悄的。
於大多人而言,顏明玉、綠葉兩條僕人命,完全不如程文濤失常來的重要。程大夫亦是如此想,她擺了擺手道:“我也累了,你們都回吧。”
杜媽媽連忙上前攙扶,扶著程大夫人進內室。
“大夫人。”杜媽媽道。
程大夫人被程文濤的目光刺到,一時未回過神來。
杜媽媽明白程大夫人的心思,道:“大夫人,你莫傷心。明玉的死狀慘烈,大少爺一時接受不了是實屬正常。想想老爺對四姨娘感情那樣深,四姨娘死後,老爺不又進了別的姨娘房了嗎?大少爺到底是隨老爺的,痴情的時候是一樣,絕情的時候也必定是一樣。”說完杜媽媽暗惱,自己拿老爺說事越矩了,頓時不再作聲。
程大夫人忽然想起了當年,自己初嫁於程言煥時,程言煥對自己也是百般恩寵,過不了多久,進了新人了,他可不就是絕情的很,連她的房門也極少進。
想到自己兒子和他可能一樣,她沒有怨,而是放了心,道:“這樣最好。”
與此同時,程畫蘭、程淑蘭一同回院子。
程畫蘭道:“四妹妹,你也別太難過了。斯人已矣。”
程淑蘭不接話,又走了一會兒道:“二姐姐,我回去了。”
“嗯。”程畫蘭轉頭囑咐綠竹,多多照顧自己四小姐,自己則回雅筑閣。
路上,平香心有餘悸問道:“二小姐,明玉綠葉真的……嗎?”
程畫蘭搖搖頭:“我不知道。”托盤上的東西是明玉和綠葉的沒錯,但是少了一件東西,就是在臨行前,她給明玉的荷葉錢袋,荷葉錢袋是燻了香的,猛獸畜生之類對這種香味應該反感,肯定不會動錢袋,但是木托盤中並沒有錢袋,思及此,程畫蘭心裡有些喜悅,可是轉念一想,萬一小和尚把錢袋藏起來了,萬一在野獸撕咬時,錢袋掉在別處了呢?這種“萬一”發生的可能性完全大於程畫蘭的猜想,尤其還有綠葉在場。
程畫蘭心裡湧出一股悲傷和無力,其實老天不應該這麼對明玉的。
顏明玉和綠葉的慘死,在程府掀起一波波瀾之後,很快恢復表面上的平靜,事情過去了,有些人卻過不去。
“都半個月了,大少爺一直悶在房內,也不讓人伺候。”
“他總拿著玉佩看。”
“我聽說啊,那天去大音寺祈福時,大少爺拿著水袋,專門送水給明玉喝,明玉不喝,明玉說了幾句話,氣的大少爺將水袋摔在地上,騎馬就回了府呢。”
“所以大少爺這樣是因為明玉?”
“嘖嘖嘖,明玉死的太慘了,屍骨都被猛獸啃光了。”
“……”
幾個小丫鬟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一想到明玉綠葉的死,禁不住打了冷顫。
“說什麼呢?沒活兒幹了是吧?!”杜媽媽一聲喝。
嚇的小丫鬟連忙下跪:“杜媽媽。”
杜媽媽滿臉怒氣:“去幹活。”
“是,杜媽媽。”小丫鬟們如蒙大赦,趕緊溜走。
杜媽媽則走到大少爺的門口,輕輕叩門,小聲道:“大少爺,大少爺,大夫人問一問你今日出不出府?”
杜媽媽在門口停了許久,不見裡面有反應,杜媽媽又道:“大少爺,那老奴進來了啊。”說著杜媽媽推開了程文濤的門。
房內清清冷冷,像是無一絲人氣兒似的。
程文濤筆直地坐在窗前,望著窗外,手中握著一塊玉佩。
“大少爺。”杜媽媽上前輕喚一聲。
程文濤這才回過神來:“杜媽媽。”
“大夫人問你今日出府不?大夫人說若你出府,幫她從你朋友那兒,帶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