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維護一個民女,難道另有隱情?
麗妃娘娘暗忖,怎麼楚將軍突然冒出來了,楚將軍不但是戰功赫赫的大將軍,又是皇上的小皇弟,當今的瑾王爺,不過他的將軍身份已經蓋過王爺身份,“楚將軍”三個成為多少人心目中的英雄,尤其對於邊疆人來說。他怎麼會跑過來為顏明玉求情?
楚惟字字清晰地重複一遍道:“臣懇請皇上怒顏明玉無罪。”
皇上壓著怒氣道:“給朕一個理由。”
“回皇上,明玉雖言辭不當,但她治療皇后娘娘有功,功過相抵,還請皇上重新發落。”楚惟道。
顏明玉疑惑,方才她在言語不當,他知道?轉念一想,自己鬧的動靜那樣大,除卻殿內人聽著,估計殿外亦有人聽到,隨便一打聽,便能知道,楚惟必定也是有備而來。
“僅僅是言辭不當嗎?”皇上拔高聲音道:“她簡直大逆不道,指著朕與皇后罵!”顯然他是被顏明玉氣到了。
楚惟面色平靜道:“皇上,事急從權,若她不鋌而走險,冒著大不敬之罪而故意出言不遜,若她也如太醫院中太醫步步謹慎只求穩,又怎麼能治癒皇后娘娘?”
“皇后已被氣倒,何來治癒之說?”皇上冷哼一聲反問。
楚惟不急不徐道:“回皇上,臣以為皇后娘娘是鬱氣積累所致,今日鬱氣已去,必大好。大周朝歷來獎賞分明,明玉有過也有功,不應押入大牢,理應遣回燕妝,若皇后娘娘果真有事,再抓她也不遲,若皇后娘娘無事,皇上素來英明,臣以為皇上必會對明玉有所嘉獎,也絕不在意明玉一介女流的不實之言。”
聞言,麗妃娘娘抬眸看了楚惟一眼,暗道,這個楚將軍原來不是個糙漢子,瞧這話說的,“獎賞分明”、“素來英明”、“不實之言”……既給顏明玉那賤民開罪了,又給皇上戴了高帽子。
皇上眼睛微眯,道:“那她的藥膳蓄意傷害皇后又怎麼講?”
楚惟不緊不慢道:“回皇上是藥皆有三分毒,藥膳也不例外。皇后娘娘是從燕妝買回藥膳,按燕妝要求服用的嗎?是在燕妝女工的指導食用嗎?”
皇上被問的一愣。
楚惟繼續道:“若非如此,這件事就好比兵器傷了人,我們不怪手握兵器的人動機不純,反而治造兵器者的罪,皇上,臣斗膽問一句,這合理嗎?若是如此,世間誰還敢造兵器,誰還敢開藥房?”
皇上頓時臉上不好看。
殿內所有人也愣住。
太醫簡直跪服,對於楚將軍威名,如雷貫耳。他一直認為他是個只會騎馬上場殺敵人的將軍,卻沒想到他的思路如此清晰,三言兩語便有四兩撥千斤之勢,將皇上駁的啞口無言,又是以文臣的姿態勸諫皇上,同時時不時誇誇皇上英明,令皇上惱也惱不起來。
麗妃娘娘一驚,暗暗感嘆道,好厲害的楚將軍。
程文濤、程淑蘭也呆住。
顏明玉靜靜地望著楚惟,心裡流淌著絲絲縷縷她還不太理解的東西,令她一瞬不瞬地望著楚惟的背影,挺拔、安全,有力量感的背影。
太后臉上浮出異色,不復方才的笑意,看著楚惟的目光涼了幾分。
昭華公主則擔憂地看著楚惟。
楚惟道:“臣,請皇上明斷。”
明斷?明什麼斷什麼?
麗妃臉上突然不自然起來,下意識地低下頭,眼珠亂轉。然而卻沒人注意到她。
皇上沉思,而後籲一口氣,話鋒一轉道:“楚惟,方才朕已經說的很白,但凡給妖女求情,以同罪論處。方才你沒聽到,眼下,朕再重新一遍,你還要替她求這個情嗎?朕絕不以你是朕的皇弟而留情。”
殿內一靜,可見楚將軍雖句句在理,令皇上啞口無言,但皇上就是皇上,他可以推翻所有楚將軍所言,仍舊堅持自己的初衷。
所有人的人都看向楚惟,楚惟微微低頭,看不清楚表情。
顏明玉微微失神。
麗妃娘娘心中暗暗得意,這下你不護著她了吧?誰知,緊接著便聽到楚惟突然跪地的聲音,他喊一聲:“嚴強。”
“是,將軍。”嚴強這時手持一個方盒,從殿外進來,先向皇上、太后行禮,而後將方盒交給楚惟:“將軍。”
楚惟接過方盒,開啟,抬手舉上道:“皇上,臣仍舊求。”
一句話令殿內陷入死靜。
而太后、皇上的身子有不同程度的動搖,然而令他們動搖的並非是楚惟的這句話,而是楚惟手中的方盒,方盒中躺著的是半塊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