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書南怔怔地看著理所當然質問她的孫玉欽妻妾,就因為阿南是丫鬟,她的性命便如此輕賤?或許是佔了阿南的身體,亦或者是她們的冷嘲熱諷太過分,原本只打算冷眼旁聽的凌書南不禁冷笑道:“夫人的確錯看了,在我心裡頭,我的性命的確比那碧海神珠要重要得多!兩位夫人既然如此看重碧海神珠,當時怎麼不以死相諫力阻公子呢?既然二位夫人捨棄不下榮華富貴,那便好好地做侯爺夫人,豈不是皆大歡喜?”
第八章 離心機祭典(2)
重遙被凌書南這一頓搶白逼得面色發白,孫妾卻已經氣得恨不能跳起來,“你個下作的貨色,真是反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她揚起手,一巴掌正要落下來,卻被人一把拖住了。她猛地扭轉頭去,臉上的戾氣瞬間斂去,聲音頓時柔軟下來,“夫君,你怎麼來了?!”
孫玉欽皺著眉不滿道:“你這麼大聲音,站在門外都聽見了!”他本就時刻關注著凌書南,忽然瞧見房門從裡頭關上,他生怕她有事,連忙衝了進來,正好就瞧見這一幕。孫玉欽把花影的手重重甩開,上前來一把握住凌書南平擱在扶手上的手,“怎麼這麼涼。”連忙又將搭在她膝上的小毯向上提了提。
截然不同的對待,頓時讓花影好容易壓抑了稍許的怒火又重新提了上來,“夫君,你為何這般護著她!你還沒看出來嗎,她根本就沒心的!一見太子微服來此,便說自己不是孫家的人,非說自己是什麼護衛。什麼護衛?!呸!誰不知道她想什麼?當初能爬上夫君的床,現在便也想要去爬太子殿下的床!”她只是道聽途說了隻言片語,便自己安插了情節,哪知道話音剛落,右臉頰便迎來了火辣辣的一記耳光。
“住口!”孫玉欽最最害怕的便是聽到“太子”這兩個字,可這花影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孫玉欽終於無法壓抑住他的怒火,制止那汙言穢語再傳入他的耳中。
“夫君,你……你竟然為了這個賤人打花影!”花影眼淚當即就流了出來,“好啊,夫君,你是不是有了她,便不需要我們了?那你何不乾脆休了我!”
“官人——”孫玉欽妻正要相勸,卻聽孫玉欽已說道,“你是不是也要我休了你?是了,我想起來了,你昨天還威脅我要帶著孃家人回老家,是嗎。”
“是。官人就這樣把碧海神珠就這樣交出去,恕重遙無法認同。”她淡淡地說著,面容堅定。
“好啊,你們都走,都走好了!我只要阿南一個人,她一個人陪著我就夠了!”孫玉欽失望地冷笑著,一個不穩,整個身子猶如軟泥般轟塌下來。他斜靠著凌書南的腿,連忙用手死死地攥著,彷彿這樣,才能給他以一絲溫度。
花影不過是想使小性子要挾一番,不曾想孫玉欽卻一點挽留的話也不說,她當即便又哭鬧起來,而重遙卻只是漠然地站在那裡,彷彿休妻不休妻她壓根就不在乎。
看著一旁頹廢沮喪的孫玉欽,凌書南不禁有些憐憫起來,他本有著顯赫的身世,生得俊朗瀟灑,待人又溫文爾雅,對愛人體貼入微,原本應該是有許多女子傾心才對。可他娶的這一妻一妾,一個似乎只知道“大義”,對他毫不在乎;另一個則是個撒潑妒婦,令人頭疼。好不容易與房裡的丫鬟有了真愛,可偏偏那個真正的阿南早已經不在了。
凌書南正要出言相慰,門外邊卻傳來一聲輕嗤,“本王方才沒聽錯吧?是誰對交出碧海神珠無法認同?”聽到這聲音,凌書南頓時心裡一涼,抬眼果然瞧見一身玄色祭服的酈天霄斜倚在門欄。他背光而站,強熾的陽光都被他那一襲黑色給擋了去,面容也瞧不清楚。可這已足夠讓凌書南心裡一緊,感覺房間裡的氣溫低了幾度。
孫玉欽方才盛怒之下,才會渾然忘記外頭正在祭典,眼見酈天霄突然出現,方才驚覺自己的處境,連忙支撐著爬起來,按捺住恨意,躬身道:“太子殿下恕罪,只怕殿下聽錯了,是賤內想要一睹神物,微臣正在訓斥她們不該在此窺視祭典。”
第八章 離心機祭典(3)
“哦?是嗎?可我的耳朵明明聽見,令夫人說不該就這樣把碧海神珠交出來呢,青福侯,該不會你心裡頭並不情願呈現這寶物吧?”酈天霄在門口朗聲道,這聲音足以讓祭臺上的酈圭聽見,足以讓廣場上參加此次祭典的將士、和尚們都清晰聽見。
酈圭剛剛宣佈孫玉欽順應天命奉上青龍珠,酈天霄就當眾爆出孫玉欽並非心甘情願,這根本就是當面狠狠打了酈圭一巴掌。酈圭陰著臉望向齋堂,雖然看不清裡間的情形,卻也是靜待著孫玉欽的回答。
孫玉欽面色慘白,他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