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摸上自己剎那間粗糙的臉頰,一邊大聲尖叫的聲音;沈諾凝神細聽;甚至聽到了隱約的蟲鳴聲,鳥啼聲。
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將指著蘇顯的青木劍也收了回來;從乾坤戒裡摸出一顆清心丹,吞了下去。
蘇顯和白鬚老者同樣恐懼的吞了清心寧神的丹藥;這才和沈諾互看一眼;彼此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到了恐懼和意外。
司天府的危險他們不是沒有打聽過的。幾名金丹修士一起來闖司天府;結果活著出去的,卻只有一名重傷的金丹修士,這已經足夠讓他們恐懼了。
白鬚老者是壽元無多,再不尋覓機緣突破修為,這輩子也就是個老死的命了;蘇顯則是被人陷害,從風光無比的築基期內門弟子,直接淪落為了練氣期境界的小弟子,一時間落魄無比,可是那個害了他修為直降的人還是不放心,硬是又想法子將他送進了司天府,打算以此置他於死地。蘇顯無法,只好在司天府內頑強的活著。
而沈諾來司天府,也是為了得到前世沒有得到過的傳承。
他們都知道司天府的危險,可是沒有一個人想過要死在這秘境中。他們要活著出去。
蘇顯吸了一口氣,方才對白鬚老者道:“這位道兄,在下天元宗分宗蘇顯,這位少年是我的師弟沈諾。靈獸蛋的事情我們如果能活著出去,可否從後再議?現下最重要的是,我們要想法子破開這幻陣。”
白鬚老者目光灼灼的盯著蘇顯:“蘇道友可是陣修?”
蘇顯含糊道:“略懂一二。”見白鬚老者和沈諾同時看他,他才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拿著銅鏡哀悼自己容貌的女修道,“此陣名為隨心陣,心之所繫,便可成真。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隨心所欲,然貪念越多,死的便也越快。”
白鬚老者指著女修道:“風娘子所想要的可不是一下子老去,她怎麼會這般?又可有法子救她?”然後他又對著蘇顯微微躬身道,“老朽徐白子,與風娘子自幼相識。若是有法子救她,還請蘇道友告訴我們。”
蘇顯道:“所謂隨心,就是你的心裡在想些什麼,那一瞬間的想法,亦是貪念。”
風娘子尖叫道:“那我現在想,我要我進陣之前的容貌,我要花容月貌,我不要變老變醜!”
然而風娘子尖叫了許多聲,可她依舊是衰老的模樣,絲毫沒有恢復。
風娘子氣得上前一步抓著蘇顯的肩膀就開始吼道:“你說謊!這隨心陣根本沒有讓我隨心?我明明想要變回原來的容貌,它都沒能滿足我!”
蘇顯也是一陣尷尬。他方才含糊的謙虛說他略懂一二,其實說的還真是實話。這陣法,至少說眼前這個隨心陣,他還真的只懂那麼“一二”,讓他說出表面的東西他說得出來,若是再往深了說,亦或者說是如何破陣,他都只能嘗試,而無法一舉做到。
沈諾平復了情緒,面無表情地開口道:“隨心陣,不只是陣中人可以隨心所欲的有各種念頭和想法,同時這陣法本身也是隨心的。它可以隨意的選擇去滿足哪一個人的哪一個想法,而不是我們的每一個想法都會被滿足。”
眾人了悟,又聽沈諾加了一句,“如果我們其中一人的想法裡,帶上了其餘幾人,那麼也就意味著,若是隨心陣願意,我們其餘幾人就要和這一人一同承受他的想法。”
然後就聽風娘子喃喃道:“那就試一下……我想,我們大概要在這裡被困三年。”
她話音一落,蘇顯就險些要上前去宰了風娘子。
因為困在陣中這幾人,在聽到風娘子的話時,都彷彿是聽到了這個陣法的聲音,告訴他們,在這陣法中無論如何走,都必須要走至少三年的時間。時間不到,他們就是找到了陣眼也出不去。
“我要……”蘇顯剛打算說要殺了風娘子,就被沈諾和徐白子攔住了他。
徐白子攔住他是因著和風娘子的交情,以及沈諾和蘇顯顯然是同門,是一夥的;若是風娘子被殺,那麼他就只剩下一個人了。這對他很是不利。
而沈諾攔著蘇顯,卻是另外的緣故:“你不必殺她了,你看她的容貌。”
徐白子和蘇顯一同看去,皆是一驚——
如果說風娘子之前在剎那間老去時,是從二十幾歲的韶華,一下子變成了四十幾歲的中年婦人;那麼現在,在風娘子說了三年後那句話之後,她的容貌則一下子變成了七八十歲、風燭殘年的老嫗模樣。
甚至連她的手上,都長滿了斑。手腳都在打著哆嗦。
“風娘子!”徐白子大聲叫著風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