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去尋找沈清淑一事忙昏了頭,一時竟也無法顧全歐陽。
只是賀蘭公子很清楚,就算是二十餘年未見,歐陽也一定願意為自己赴湯蹈火,就像除了感情一事,他也願意為歐陽做任何的事情一般。
他們早年相識,同生共死不知多少次,這其中的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就像他當初甚至能將本命精元託付給歐陽,歐陽也一直是將自己的本命精元寄存在他這裡,甚至他索要自己的本命精元之時,歐陽都沒有開口要回他的。
歐陽顯然也是明白的。
做不了情。人,也要做知己。更何況沈清淑亡故不過二十餘年,賀蘭若是就這麼放下了,大約也就不是他認識的賀蘭了。
他和賀蘭,總歸是有千載的壽元,他總能等得到賀蘭將沈清淑放下的那一日。沒有誰會是誰的天長地久,尤其沈清淑和賀蘭,一共相處了不超過十年。相對於千載餘年的壽元,這區區十年,又算得上什麼?
他們之間,唯一能長久的,大約就是那個孩子而已。
也僅僅是那個孩子。
歐陽想通這些,方才慢慢開口道:“此事暫且不提。只是那個孩子的事……你是如何想的?你還是,不肯去見他麼?”
賀蘭公子微怔:“並非不肯,只是不敢而已。”
“不敢?你終究已經化神,那個孩子若是知趣,就不可能不認你這個父親。”
“他已斬親情,是不會認我的。歐陽,他不會認得。”賀蘭公子喃喃道,“誅情訣講究斷情斬欲,他身上又被種下了欲蠱——欲蠱的折磨,你還不懂麼?不斷情斬欲,他是不可能解脫的。他必須斷情,也必須不認我。”
賀蘭公子也是後來才從玄青道君那裡知道了此事。
他心中恨極了沈家。可是沈家如今只剩下沈遲和沈諾兩人,那個沈七,身上還沒有半點的沈氏血脈,賀蘭公子就是想報仇,暫時都無法對那個氣運沖天的沈遲下手。
沈遲身上的氣運,是他平生所見最好的一個。就算是替他承受了化神天劫,沈遲的氣運,依舊半點沒有消散。
賀蘭公子一時動不了他,這才放他離去。他等著沈遲氣運消散那一日。
歐陽也呆住了:“欲蠱?你是說,他修煉誅情訣,是為了壓制欲蠱?”
賀蘭公子苦笑一聲,還想與歐陽細說此事——或許他能找到壓制欲蠱,甚至將欲蠱取出的法子,諾兒便能放下誅情訣,改修其他的功法?
兩人正想商討此事,歐陽忽然色變,“不好!那個孩子乘坐的船,遇到獸亂了!十七,我們快去!”
海上妖獸暴。亂,此事可大可小,兩人眨眼間化作兩道流光,消失了。
半日前。
沈諾等人不幸遭遇了海上妖獸暴。亂,幸好有阮珏的提前通知,沈諾四人提前一步划著小船遠離了一部分獸亂。
可是很不幸的,那些船上的修士,一開始是嘲笑阮珏,不肯相信危險將臨,現在危險確確實實的來了,這些人竟然乾脆朝著他們的船的方向疾馳而來!
緊隨那些人身後的,就是成千上百的海上妖獸!
小船並不大,只能承載上十餘人,而跟在他們後面,祭出各個法寶緊追不放的,卻有幾十餘人!他們就是將小船讓出,也不夠那些人搶的!
阮珏又開始結巴了起來:“沈、沈兄,這該怎麼辦?我們要棄船麼?”他們若是不棄船,那些修士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花姬和雲姬一面用靈力支撐起防護罩,抵擋身後修士的惡意攻擊,一面豎起耳朵聽沈諾的回答。
沈諾沉吟了片刻,就道:“不可棄船。我們修為並不高,若是棄船,便只能從海里游回岸邊了。”
築基中期的修為,看起來是不錯了。可是這種程度的修為,想要單單乘著法寶越海,到達岸邊,那也是不可能的。
顯然他們懂,他們身後那些修士也懂,更是對他們緊追不放。
只是那些人一面追著他們不放,一面又攻擊他們,沈諾抵擋了一會,方才發現:“他們似乎,更想要阮兄。”
花姬和雲姬也發現了:“是了,那些人行動間,就是想要咱們的命,可是對阮珏,他們根本沒有用全力。”
阮珏則傻了眼:“那、那該如何?”
沈諾看他一眼,手中動作不停。
不過一刻之後,沈諾和花姬、雲姬三人忽然各自乘飛行法寶飛了起來,沈諾手中拖著暈厥的阮珏,雲姬手裡拖著小船,兩人看也不看對方,就將各自手裡的東西,朝著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