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情形。可是就在剛剛,這裡卻差點兒上演了一出父殺子的畫面。清韻仍舊心有餘悸。
無論她知道多少,瞭解什麼。可是那都是記憶力概念中的事兒,當一切都要她自己親身經歷的時候,才覺得什麼叫觸目心驚,膽顫心寒。若不是有老五抱腿相勸,眾人跪地相求,只怕康熙的刀早就插進了老十四的身體裡。而她當時只能捂著驚顫的心一動不動,連聲音都發不出。
盛怒下的康熙讓人把胤禵拉出去打了二十大板,就在乾清宮的院內。她耳邊此刻似乎還有板子打在皮肉傷的‘噗’‘噗’的聲音。那一下下板子敲打在胤禵身上,更是敲打在在場的每一個皇子的心上。
“嚇到你了?”康熙伸手握著她放在桌上的手,看著她微微發白的臉色問道。
清韻搖頭,腦海地閃現出‘雷霆雨露,具是君恩’這八個字。
“朕當日廢太子,也不見誰出來求情。今日不過訓斥了老八幾句,他們倒是要以死相諫。”康熙起身,在榻前踱步。“他們既然要做忠臣,直臣。朕如何不成全他們?”
“想來他們也不過是兄弟情義深厚,並沒有別的。”清韻看著他飄動的醬色袍角,輕聲道。
“兄弟情義?和胤礽就沒有兄弟情義?朕看他們是要擁老八做皇帝才是,你以後莫要給他們辯解求情。”康熙陡然回頭,對著清韻疾聲厲色的道。她一驚,楞仲的看著他。
康熙也是一惱,走過來將她環入懷中。“韻兒,朕並非有意。”
她感覺的出他一腔的愧意和懊悔,將臉頰貼在他的胸膛,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我知道。”她輕聲說,耳邊聽著他的心跳,多日以來懸著的心微微的放下了一點兒。”
因為康熙心境著實不佳,顧問行夜裡端著夜宵上來時候顯得尤為小心翼翼。
“清韻可睡了?”他將手中的筆放下,揉了揉眉頭,將面前的蓮子銀耳羹拿起來喝了兩口。
“去看了小格格之後回來便歇下了。”
“近些時日她跟著我提心吊膽,你到朕的私庫裡去找上好哦的補品,問過太醫是否合適她吃,然後燉了按時讓她喝下。”他幾口喝了,擦了嘴又拿筆
“皇上和格格最近心情都不甚好。”顧問行斟酌之後說道,“奴才想著南苑此時風景正好,不如過去走走,權當是散心。”
康熙停下筆,沉吟一會兒道“你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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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點兒,額娘跟不上了。”清韻看著拉著自己在前面跑的女兒,由衷的笑了。
“額娘,去看小鹿。”雲輕回頭,歡快的笑著。清韻心裡由衷的高興著,之前的種種並沒有在雲輕心裡留下多少陰影,她還是那樣的活潑開朗。
清韻陪著她玩兒了好一會,才回到康熙住處。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聲響,兩旁侍立的宮女太監一個個小心翼翼,空氣裡似乎充滿了緊張的味道。
康熙抬頭看見她進來,一揚手,一本奏摺飛落在她腳前。她一愣,微微驚訝後蹲身撿起。從頭至尾的看過去,心裡竟有種塵埃落下的感覺。奏摺裡所寫就是相面人張明德一案的詳細經過,裡面涉及八阿哥大阿哥之處頗多。
她將摺子合上,放到桌角。繞到他身後伸手替他按摩太陽穴。康熙漸漸合上雙眼,臉上的怒容漸漸消散,更添了幾分蒼老和無奈。許久之後,只聽他道“氣宣老九老十四來。”
顧問行無聲的應下,自有人去傳口諭。康熙拍了拍她落在他肩上的手,嘆息道“朕的這些兒子中沒有一個省心的。”
清韻低頭看著他眼角的皺紋,輕聲道“孩子長大了總是有自己想要走的路,總是不能按照為父母者的意思去做。阿瑪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是難得糊塗。”
“若是尋常人家也倒罷了。可這帝王家怎能啊?一個不好十幾條人命上千人名,更甚是一個王朝的命運。”他嘆息著,像是在為百年之後的身後事憂愁,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康熙老了,無論是年齡,心境還是其他,他都已經是老人了。
“朕百年之後,這一片江山要交給誰,才能夠對得起列祖列宗啊。”他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疲憊,清韻心頭一慟,撫著他雙肩的手用了用力,像是一種變相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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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兩盞茶的功夫,胤禟胤禵便到了。清韻看著行禮的二人,推到了帷幕之後,算是一種避讓,她總是覺得她在會更為尷尬。
“你們可知道張明德此人?”她聽到康熙的聲音又恢復了原本的低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