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錦杏帶著雲鈳找了來,說是查到了一些眉目。虞西黛朝永艾抬抬下頜,永艾會意,無聲退下。雖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她現在還是不能百分百地信任永艾。
有些事也少讓她知道比較好。
“永莧被賣給了東邊小郡的一個大戶人家做庶子的小妾,其餘幾個也都脫手了,所得的銀兩都交給了杏姑娘。耍蛇女也已經安頓好,和雲釧住在一間房子裡。聽說就在過去的一小會兒雲釧還讓她放了蛇,把永花生生嚇暈了過去。”雲鈳道。
“可不要留下什麼痕跡。”虞西黛道。
“雲釧也特意囑咐了,夫人放心。”雲鈳道。
“嗯,那慧根——”
“只能查到他是八年前上的金雞寺,具體從何而來,沒有訊息。還查到當今聖上在未即位之前,有一個太傅姓李,有一子,名李嘉彥。”
“他就是那個李嘉彥。”虞西黛點頭道:“你具體去查查,最好上京一趟,看看當初他們李家滅門后皇帝是怎麼處理的,當今皇后又是哪家的閨秀,何時成的親。盤纏找杏兒要,順帶打聽打聽永沇在京都的事處理得如何了,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
雲鈳應諾。
見他還不走,面上似有難色,虞西黛挑眉。
“還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雲鈳似乎不好開口,“雲釧她,知道我要去京都,肯定會要跟著一起去。”
“去玩?”
雲鈳搖頭,“不是——”
見他臉色微紅,低垂著頭不知是不是不敢看她。她習慣性地嘟了嘟嘴,偏頭想去看看他此刻的神情。試探地問道:“你和釧兒——該不會是……”
雲鈳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小時候雲釧剛上山,我們都還在地上亂爬,師父就給我們定了娃娃親。”
虞西黛沉默半晌,乾笑道:“你爹還真是想女兒想得緊,沒有女兒乾脆拿兒媳婦代替。”
雲鈳更加垂下了頭,似乎不願觸及這令人悲傷的往事。
“那你們也能當是一次出門遊玩,盤纏找杏兒拿。出去玩的時候別忘了辦事就行。”她頓了頓,“有釧兒在我倒不用擔心這些,倒是有一點我不明白……總覺著這釧兒,有當奸細或酷吏或說是神探的潛質……”
“夫人有所不知,這都是從小到大練出來的。她自小就愛窺視我們師兄弟幾個的小秘密,本來我們心裡有點小事還瞞著她,不過經常都能被她識破。久而久之也不瞞她了,她就成了我們師兄弟幾人共同的——”他想了會兒,終是找出一個形容詞:“閨中密友。”
這個比喻——
虞西黛摸了摸額角,怎麼剛才感覺好像有冷汗下來呢。
“一旦有秘密,被她嗅出點什麼,我們都會主動招供。”
“那還能算是秘密?”
“她的嘴嚴,到她耳裡的秘密,就像進了樹洞。除非我們做了什麼事徹底惹怒了她,否則都不會再從她嘴裡出來的。”
虞西黛瞭然。這從小就練就的偵探性格,難怪現在像警犬一樣,剛進永宅兩天就讓她發現了兩起丫鬟小廝後花園偷情案。
“那你們的師父有沒有交代你們什麼時候回去完婚?”
雲鈳神色微異,道:“夫人有所不知,自從上次回山上,讓師父知道大師兄帶著我們師兄弟幾人在街頭賣藝,完全將他的囑託拋置腦後,他就不准我們再輕易回去了。除非如他所期許的行俠仗義,在江湖闖出點名堂來。我和雲釧的婚事,沒有他點頭,也就——”
“這完全不用擔心,”虞西黛毫不在意道:“老人家年紀大了,都會有含飴弄孫的想法。等到了那個時間他忍不住了,說不定就會出來找你們,把你們抓回去成親生娃呢。”
“真的?”雲鈳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難道你很想馬上和釧兒成親?”
雲鈳沉默了半晌,無奈道:“夫人——”
虞西黛伸出手掌做停止狀,“我知道我有所不知,你就直接說了吧。”
“師父曾說過,除非我和雲釧成親了,不然其它師兄弟幾個都不準成親。”
“你——難道經常被師兄弟幾個催?”
“現在倒還不會。”他說,“我怕萬一我和雲釧遲了,會影響到師兄們,令他們錯過了好姻緣。之前也問過釧兒,她不介意,只說隨時都可以。”
“這樣——”虞西黛若有所思。
“上次回山上就打算和師父說,結果師兄弟幾人都受了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