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深得十四弟疼龐,但有些事也不是十四弟能時時佛照的。我這個做嫂子的只能多提點些罷了,有時不勉得罪了些,請別介意。”
好個八面玲瓏的八福晉,一席話下來,面面俱到,讓人無法怪罪生閒隙。
再略略說了會兒話,倚綠鐫著丫環僕役從容優雅離去,綽約多姿、優美得體,盡顯仕大家族女子的氣度。
論才情樣貌,倚綠可謂佼佼者,不比八福晉低。淺顏是欣賞的,只不過上次遠遠的一瞥,那眉染輕愁的煙軟女子和今日進退得體、矜持嫻雅的女子大有出入呢。
但,是個讓人討厭不起來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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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個好女兒,可惜了!”八福晉輕慨嘆了聲,“地位、才情、樣貌、品德皆是教人難以挑剔!只是女人啊,心是很小的,眼裡揉不進一粒沙子。她縱便再多的柔情刻骨,若所託非人,也是枉然!世人皆指責女人素有七出大罪,可誰又知女人盼的不過是‘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呢!”
聽見八福晉的慨嘆,淺顏微微一笑,上前攜了她的手,走出花廳,“八嫂,人活一世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若要一輩子快活也難了點,何必去在意太多他人拘限苛刻的目光?淺顏覺得您做得很好呢,八哥必定會還您以真心不相負的!”
細數歷史中的女人,留得賢名罵名的女子何其多,唯以“妒”出名的,在淺顏有限的記憶中能記住的除了唐朝貞觀時的宰相房玄齡之妻子,便是這康熙王朝中的八阿哥之嫡妻八福晉——郭絡羅氏。她們在世人眼裡,是犯了七出之罪的女人,遭歷史奉為笑柄。但在淺顏眼裡,是極欽佩的。
淺顏一向奉行你情我願、順其自然的感情。她自認為自己可以守著一個男人平平淡淡過一輩子,卻無法勉強別人也同她這般堅守著自己。人心若要變,再多的手段挽留只會生了閒隙,鬧得最後不歡而散。
所以她向來對待所謂的情敵,抱持著遠觀持重的態度,只要不犯到她,任她們怎麼折騰她可以一笑置之。兩心若是相守堅定,又豈會讓不相干的第三者隨意破壞?只要人心不變,堅守本心,一切不過是枉然。
不過,這樣的想法似乎不太容於這時空呢!若九阿哥知道她如此想,必定又會大為火光的罵她不長進了。
九阿哥一向看不慣她軟性子的溫吞處事方式,認為她的隨遇而安只會讓命運牽著鼻子走罷了。現實中有太多的無奈,不是人心堅定就可以解決的。卻是情到深濃時,一點點風吹草動皆會讓人心芥蒂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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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同心情不好不壞的八福晉在園中逛了會兒,直到八福晉告辭離去,淺顏方有時間慢慢細想一些模糊不清的事。
現在是康熙五十一年未,秋天一過,冬雪降臨,康熙五十二年很快就走來了。她不是學歷史的,瞭解的歷史很少,隱約記得這時期的康熙朝,看似風平浪靜實則風雲驟變難料。此時期,正是四阿哥和十四阿哥開始以一種不為人所察的方式在歷史中嶄露頭角,太子、大阿哥、十三阿哥已被圈禁,八阿哥淡出……
這個時期,真是教人糾心啊!
不過,這些也不是她這隻米蟲該考慮的。她比較想知道的是,為什麼會有這種與她記憶相佐的亂七八糟的歷史?為什麼她的心裡有種咬牙切齒的暴力衝動呢?明知道伊爾根覺羅·倚綠現在於十四阿哥而言,什麼都不是。可是越深入想心裡越不是滋味兒。再多的自我安慰都成了九阿哥踩在腳底的笑話。
在歷史中,伊爾根覺羅氏註定會是十四阿哥的庶福晉哩。準確的來說,是她這個不要臉的時空闖入者剝奪了她的地位……不只她,還有很多原本應該是十四阿哥妻子的女人呢?
女人娶那麼多,也不怕她們爬牆,哼!
想著,淺顏心裡突然一驚,不知想到了什麼,霎時滿臉古怪。
“格格,您怎麼了?”
真日跟在她後頭,不明所以。不知道為什麼主子一臉震驚無措還有隱隱的懼怕。一旁的真夜也是一臉擔憂,很擔心自家這個少根筯的格格胡思亂想。
淺顏徐徐回頭看了她們一眼,機械式的轉身朝臥室走去,然後“呯”的一聲隨手甩上門,將兩名跟在後頭的侍女阻留在門外。
“格格——”真日跳腳,捂著差點被門板撞到的俏鼻。
“真夜真日……不用理我了,你們自個去忙活吧!我現在很忙,請勿打擾,謝謝合作……”
悶悶的聲音自門後響起。真夜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