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這也是不可能的。
雖然恆王一表人才是皇子中的翹楚,雖然他也不過才而立之年,並沒有多老,但嫁給他做側妃,實際不過就是妾,還是第三個妾,這也還是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她知道父親母親原本也並不情願,但能請出父親褚霖的老友兼上司,周復之周太尉親自上門說媒,恆王的意願顯然很堅定,況她一直沒有定親,斷然拒絕已不是良策。儘管有些為難,褚府也還是答應了這門親事。畢竟能嫁進王府,不管是否是正妻,在尋常女子眼裡都已是難得的幸事。
更何況,這還是她在昏迷之前自己做的決定。
一個月之前。
一架馬車由恆王府駛出,緩緩地行在京城的大街上。
裡面端坐的正是皇三子恆王宋琛。恆王今日特意一身低調打扮,目的地只有一個,都御史褚霖的府上。
父皇此次忽然召他們幾個分封在外的皇子回京,表面上尋的因由雖是要好好辦一場壽宴,但明眼人都能瞧出,這背後的深意大著呢,他老人家大概也終於對太子的昏庸無能忍無可忍,已經起了要廢儲重擇的打算了。
雖然皇上表面不動聲色,對太子的態度一如從前,但瞧出門道來的絕不止恆王一人。
朝堂向來瞬息萬變,皇子們才剛回京月餘,幾位識時務的朝中重臣已紛紛向恆王丟擲了橄欖枝,既是朝中重臣,那他們的抉擇絕對可影響整個王朝的未來。
他們心裡何嘗不清楚,在當今聖上已成年的七位皇子中,唯有皇三子恆王在行事決斷上最像他的父皇,他才至封地十年,就已將自古荒涼的燕州治理的可與京城比肩,這份能力是一直優居京城卻毫無建樹的太子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的。
這些功績,皇上自然也看在了眼裡。
廢儲重立的決定或許只差一個時機,一個理由而已。
而能否準確把握住時機,卻是會影響恆王一生,乃至整個王朝未來的關鍵所在。
身為皇子,說不惦記那把龍椅恐怕沒人會相信,況且還是他這樣一位德才兼備的皇子。太子與恆王相較,若非要尋個過人之處,也不過就是太子的生母是皇后,恆王的生母是貴妃罷了。
況大齊開國以來,兩代君王均不是太子,所以於這個朝代而言,正不正統彷彿並不那麼重要。
算來,幾位權臣的意向已非常明確,現在就差督御史褚霖了。
褚霖表面看起來中庸,實際卻是根硬骨頭,這從他上任幾十年來朝中幾件大案的處理上都能看得出來,褚霖從不結黨,也從不偏幫,因此是皇上心中頗為倚賴的重臣之一。
馬車裡的俊雅王爺眉頭微蹙,照道理說,若褚霖的頭腦清醒,他應該是選自己的,但若萬一他稍有些迂腐,要站在正統陣下也有可能。但無論如何,恆王都要趁這次回京的機會將他拉在自己這邊。
但怎樣拉攏,卻是個問題。
他與褚霖沒有過深交,況且褚霖從來也不是如牆頭草般擅趨利之人,因此,他此次只能打著論政之名造訪褚府,至於其他,只能稍後見機行事了。
為避他人耳目,恆王特地在離褚府還有一段距離時下了車,只帶了一個便衣侍衛,悠悠徒步往褚府大門行去。
恆王挑的這個時間其實大有講究,已過正午,褚大人定是已處理完公務在家歇息,應該也沒什麼閒雜人等前去打擾,正適宜他們洽談正事。
果不其然,當恆王到達時,褚大人正在家中,待人通傳後,恆王很輕鬆的就見到了他。
親王親自登門,褚霖自然是誠惶誠恐的接駕,他既然能在高位上官居幾十年,朝中近來的局勢他當然清楚,他也明白太子難堪大任,但他的為人向來不像其他同僚那般圓滑,他也在等一個時機。
都是心中有社稷之人,兩位的洽談也甚是順暢,只不過十分湊巧,正當會談才開始沒多久,管家匆忙進來通報,門外又來了位稀客,竟是太子。
從小到大,被太子這位二哥插足的事情太多,恆王早就習慣了,只是此次又是巧合?
他淡淡一笑,對著面有難色的褚霖道:“聽聞貴府的花園景色甚佳,不知本王今日可有機會一見?”
太子已至門外,就算恆王此時告辭也必然會撞上,兩位皇子在自己府中狹路相逢顯然對誰來說都不是好事,褚霖明白恆王此舉乃是為避開與太子照面的難題,他遂恭敬道:“如此,就先委屈殿下了,請恕老臣失陪。”
恆王點頭,去了褚府的花園。
行了幾步,他吩咐身旁的隨侍找機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