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戎王淡淡地飲了口酒,“說來聽聽。”
“回大王,少主的確如傳聞中的殘暴無常,公主滿背皆傷,慘叫連連。。。。。。”之後,幾個戎族女人將所見所聞一一道來,在講到少主用了個玉棍時,在場的不少男人都曖昧地笑了。
“難道大王覺著他可疑?”一顆心早已飛到外邊的巴巴思,終於正襟危坐了起來,神色嚴肅地問道。
戎王以手撐著下巴,目光望著晃動的燭火,若有所思:“的確有些可疑,可又說不出哪裡可疑。。。。。。。”
那個北戎少主,一口流利的戎語,禮儀舉止,進退有度,怎麼說讓人懷疑不出什麼來,只是憑著他天生的敏銳感,總覺得,有些蹊蹺。
“可惜修利走了,要是他在,大王倒有個商量的人了。”巴巴思感慨著,這輕描淡寫的一句,倒是戳痛了阿圖的心。
又是哥哥?
是啊,哥哥什麼都好,一學就會,而他呢?連現在這個位置也是哥哥替他向大王求來的,和哥哥相比,他就是廢物吧?
阿圖豁然起身。
眾人都投來了不解的眼神,這小子怎麼了,在大王面前,怎能如此無禮?不想他竟是規規矩矩地行禮道:“大王,北戎從前是桀驁不馴,可去年下了場大雪,凍死了許多牛羊,他們也算窮途末路了。現在派個少主來求和,也不是沒有可能啊,我認為,大王不必多慮。”
安靜。
帳內詭異的安靜。
這真是默默無聞的阿圖嗎?
印象中的阿圖,好色膽小,藉著他哥哥的光才能站在大王面前,可眼前這個侃侃而談的人,真是阿圖嗎?
就連戎王也微微抬頭,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誠然,阿圖說的不無道理,北戎連年欠收,族內許多人都已遷徙至別處。聽聞,北戎首領子嗣眾多,為了奪位,兄弟相殘,北戎勢力也一日日凋敝。
戎王眉心一鬆,也許真是自己過慮了。
“好小子。”巴巴思哈哈大笑,打趣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不出來啊,你也有兩下子,比你的哥哥倒也不差。”
“呸!”阿圖不樂意了,他最討厭旁人拿他們兄弟相比了,微揚下巴,冷冷地哼聲。方才他可瞧見了,大王的神情,是信了。
這時護衛來報:“北戎少主求見!”
“進來。”
姬忽微微彎腰,左手貼在心口,行了個標準的戎族禮儀。
戎王點頭,不冷不淡地笑問:“少主不好好享受美人恩,怎麼有空過來給本王請安?”
“正因如此,冒託才要特意謝過大王。”他不卑不亢地回道,“此番冒託前來,是替父親轉達一句話的,父親說,不過一月便會親自前來拜見大王。”
“哦,所謂何事?”
“自然是歸順大王了。”姬忽輕笑,抬頭時,敏銳地捕捉到了戎王捏著杯子的手輕微一動,他的笑意更深了。
草原部落眾多,表面上尊戎王為首,背地裡卻是各自為政,戎王登基以來,一直視那些部落為心腹之患,早有收服之意。
奈何各個部落分散,戎王派兵去打,他們早鳥獸散,根本無處可尋,為此戎王是頭疼不已。如今有人主動歸順了,戎王豈能不動心?
就算戎王不動心,瞧著他座下的人,各個眼睛發亮的。
尤其是巴巴思,一個勁地伸長了脖子。
戎王放下了酒杯,巧妙地掩飾了那個細微的動作,懶懶地靠在虎皮上,淡淡的聲音,不辨喜怒:“本王聽聞,北戎族人驍勇善戰,最是不願臣服於人,怎麼,這次竟然主動歸順,真是讓本王匪夷所思啊。”
姬忽微勾唇角,暗自想著,這個戎王倒也不是個笨蛋,戒心真重。也是,戎王這個寶座,可是他殺了所有的兄弟才奪來的,自然不會因為他動動嘴皮就信了。
“再驍勇的人,也抵不過天公不作美,再勇猛的鷹,也飛不出廣闊的天空。”他彎腰,學著戎人的奉承話。
說完,他又換了語氣,無奈的,感慨的,唏噓的,不爭的:“父親也不是冥頑不故之人,更不願意為一氣之爭,賠上了全族人的性命。更何況大王是戎族之王,民心所向,父親不過是順勢人心罷了。”
對付戎王這樣的人,不能全盤托出,他會有所防範,必定要虛實相加,顯得北戎是走投無路了才想到歸順一說。
果不其然,戎王聽聞,痛快地喝了幾口酒,哈哈大笑:“好!好一張利嘴啊!”啪的放下酒杯,他又道,“告訴你父親,本王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