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撲入他懷中。相隔四月,一百二十多個日日夜夜,他們總算重逢了。
現在她抱著,是他,感受到的氣息,是他,全部都是他。
“你個笨蛋,為什麼你不來找我?我還以為你已經。。。。。。”她用力捶著他的胸,將這些月來的思念一股腦兒地傾瀉在她的拳頭中,“你知不知道,我在那些屍體堆中挖著,我怕你真的已經。。。。。”
姬忽眉心微蹙,伸手順著她的背,顧及著她的肚子,他調整了個姿勢,柔柔地抱著她,虛弱地傾吐著那些日子:“我又何嘗想這樣?當時我帶兵後撤,不想遇到了埋伏,跌落谷中,我雖昏迷,但也有一絲意識,我看到了你徒手扒開那些屍體的樣子,可就是喚不出聲音來。”
他輕柔地執起她的手,親著她每一跟手指。
她停住了哭泣,縮縮手,自從徒手扒開屍體後,這手就留下了疤痕,不怎麼好看了。
“別動,這些都是為我留下的,我想好好看看。”他對這那些傷痕,眼中閃過不忍,又莞爾一笑,閃過了一抹不可思議的溫柔之色,“我從前只知你是喜歡我的,卻不知,原來你對我如此情深。當初醫官都說,我昏迷太久,怕是救不回來了,能支撐著我活下去的,就是你。”
“那你都醒了,為什麼不來找我?你難道不知道。。。。。。”趙瑤將滿腹苦水吐露無疑,她委屈地又捶了他幾下,“為什麼不來?”
“啊,好痛。”姬忽哀怨似地低呼了聲。
見他喊痛,趙瑤這才記起了他的傷口,她尷尬地收回手,又不滿地嘟噥了幾句:“活該。”
“真好狠心啊。”姬忽笑了,重新攬她入懷,一手覆在了她隆起的小腹上,“我足足昏迷了一月,又花了一月的時間治療,這才撿回了一條小命。後來,又逢周國內鬥厲害,所有人都勸我耐心等待,我得知你懷了身子的訊息,實在坐不住了,這才前去看你的,想不到還是露了馬腳。。。。。。”
“哼!”趙瑤眼中有霧氣慢慢升起,“是不是我這次不引你出來,你就不來了?想把我拋在這裡了?”
姬忽苦笑:“我怎麼捨得?不然我又何必擔著風險潛入秦國?只是那時周國還未平定,朝中太尉的勢力還在,我若接你回去,就是將你置於危險之中。。。。。。。”
“我什麼時候說過怕過?”
他嘴角挽起了微笑,額頭抵住她的,長長地吐了口氣:“可是我怕,我怕失去你啊。”
趙瑤不說話了,主動圈住他,靠在他懷裡:“不光有我,還有我們的孩子。”說著抓著他的手,來到了他的小腹上,“來,你摸摸看,這裡面的,就是我們的孩子。”
“孩子。。。。。。。”他眼睛隱有淚光。
那手僵直著不敢動,許久才動了動手指,看看她,又低頭看看她的小腹,抬頭,用迷濛的眼神望著她,問出了個傻傻的問題:“孩子是不是在睡覺?”
“我這樣摸,會不會驚擾了他?”
“會不會摸得他不舒服?”
就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趙瑤撲哧一聲笑出了眼淚:“不急,我們回家慢慢來,把你這個父親該做的責任,一樣一樣都彌補起來。”
“家。”姬忽柔光一現,“是啊,我們回家吧。”說著他輕敲著了門板,馬車漸漸動了起來。
他抱著她們母子入懷,一刻也不願鬆開:“我們回家,我們現在就回家。”
“那周國。。。。。”
“現在是我的了。”他將血腥的權利鬥爭,化作了嘴邊淡淡的一笑。
“我方才聽他們還是喚你公子。”
“嗯,我仍舊是公子,但也是主宰周國的人。”姬忽揉著她的頭髮,笑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權利再好,也不過是一把利器,但在我心裡,這些總是不及你的。”
趙瑤安心了,窩在他懷裡,暖暖地笑著。
姬忽扣住她的十指,低柔輕緩地描繪著他們的未來:“我們呢,不住在宮裡,那裡太噁心。”
“嗯,我想要住在湖邊,還要每天都能看到日出。”她滿臉憧憬。
“也好,就是我上朝要麻煩些。”他佯裝苦惱。
她嘻嘻一笑:“府邸要大,還要很多很多房間。”
他挑眉,頻頻點頭,嘴邊喃喃有詞:“這倒是,要是往後我抱著你那啥,他們小輩也不會來礙事了。”
趙瑤不語,怒瞪著他。
姬忽愣了半天,終於弄明白了,輕咳幾聲,笑著說道:“來來來,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