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微華能度過這個難關的機率有多少?”微月問。
“小姐您那時候不是與少奶奶單獨談過嗎?您以為呢?”吉祥反問道,她只知道潘微華病重,卻不曾近身觀察她病容,自然不好確定,但……照昨日那情形,只怕……
微月笑紋淺淺浮起,就讓她繼續在角落生塵吧。
馬車停了下來,已經到了雙門底上街,微月下了馬車,先到屋裡去找白姨娘。
房間裡,白姨娘正在收拾行裝。
“娘。”微月走了進去,“這麼快就收拾東西了?”
白姨娘看到她,嫵媚一笑,“來與我話別?”
微月幫她把一地的書裝到匣子裡,“娘真的不打算回廣州了?”
“尚不能確定。”白姨娘對著一個小木盒發了一會兒的呆,才回答微月的話。
微月的目光也落在那個小木盒上,“廣州沒有值得您留戀的麼?難道……你對父親當真捨得?”
白姨娘猛地抬頭,直盯著微月,“死丫頭,你那天到底偷聽了多少?”
微月笑得沒心沒肺的,“該聽的都聽了,就是沒看到……”
白姨娘差點就想把手上的小木盒扔過去,“沒規矩!”
“規矩是用來破壞的!”微月笑著靠到白姨娘身邊,笑得很曖昧,“娘,父親對您可真不一樣,那麼多個妾,就對您特別,你咋不趁機橫掃其他女人,成為潘家唯一的女主子呢?”
“強求來的,有何意義?”若果那男子真的珍惜你,便不會一而再納妾。
微月怔了一下,這個白姨娘也是個一身傲骨的女子,委身成為潘老頭子眾多妾室之一,也是迫不得已的吧。
“娘若是生在幾百年後,也許就不一樣了……”微月喃喃道,像白姨娘這樣的女子,應該是許多男子都願意去珍惜的吧,只可惜生不逢時,這個年代少有一對一的婚姻。
“你又如何知道幾百年後就不一樣了?”白姨娘輕笑,只當微月說的是稚言,她開啟那個小木盒,裡面是一對玉鐲,玉質瑩潤清澈,在陽光的下發出潤澤的光芒。
“這是白家的傳家之寶,是你外公臨死前傳給我的,如今你已長大成人,這對玉鐲便交予你了。”白姨娘將小木盒遞給微月,臉上泛著溫柔的笑意。
微月欣喜地看著那對玉鐲,她上輩子是個極喜歡玉的人,只是她迷信的老孃說她一生不可戴玉,否則傷身,她小時候一旦戴上玉觀音,都會生一場大病,然後斷玉,實在不得不相信命理,如今她也算換了命,應該就能戴玉了吧。
她取出那對玉鐲,兩環相遇,竟發出玲瓏的聲鳴。
“這簡直是稀世珍寶!”微月驚呼。
白姨娘笑了笑,“能成為白家傳家之寶的,自然非凡物。”
“這個……真的給我嗎?”微月突然有些心虛,畢竟自己並非真的潘微月。
“難道你不是我白馥書的女兒?”白姨娘似乎沒什麼不捨的,只是含笑看著微月。
微月還在猶豫,白姨娘已經將玉鐲套到她手腕中,一手一隻,使她纖細白皙的手看起來更加好看。“不是還要去找劉掌櫃嗎?還不快去?”
“嗯!”微月鼻子有些發酸,分不清心底究竟是什麼複雜的滋味,總覺得有些心虛,又有些感動,老實說,她對白姨娘並沒有多深刻的母女之情,但是今日她卻感到心裡有股澎湃的悲傷,是本尊的意識影響了她麼?
從房間出來,微月情緒有些低落,她對吉祥扯了扯一抹笑,“走吧!”
她一定要好好經營隆福行,這是白姨娘對她女兒的一點心意,她不會搞砸了!
到了隔壁的宅子,她很快收斂心神,劉掌櫃已經在大廳等著她了。
他們並沒有太多客套,劉掌櫃請微月上座之後,便將自己的想法簡單說了出來。
“您的意思,是覺得我們隆福行還沒能力去完全承擔全船貨物。而是要從同和行等其他大行商那裡承包點小雜貨?”微月問道。
劉掌櫃道,“隆福行才剛開業,立刻推出小姐您畫出來的那些杯子,只怕要弄巧成拙,不如先開啟信譽,確定有充裕的貨源,再發展屬於我們隆福行的特色。”例如那些形狀特別的杯子。
當時他一眼看到那杯子圖紙,心裡也一陣興奮,認為可藉此令隆福行名聲大開,但在那日船宴接觸其他行商之後,他頓覺得隆福行若是太早成名只怕要成為別人眼中釘。
“隆福行只是以雜貨為主,也並非大批次出口,又怎擔心沒有貨源,陶瓷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