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長者的大禮。”白衣郎君客氣的將她扶住了。
婢女膽戰心驚,俯身下拜,“這牛忽地瘋了,拉著老夫人乘坐的車亂跑,直跑到這小巷之中,眼看著就要撞上牆了!若非郎君搭救,我主僕三人難免一死,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啊。”越想方才的情形越是後怕,心中感激,連連叩首,也不知拜了多少拜。
“敢問郎君尊姓大名?”老婦人拉著那白衣郎君的手,流淚問道。
她是被這白衣郎君救了性命的,總要知道他是哪家的小郎,好上門道謝的。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白衣郎君不肯說他的姓名。
不只不肯說自己的姓名,還要告辭離開,“老夫人有婢女服侍,您家裡人應該也很快會追過來,會有人照看您的,僕在此無用,告辭。”
老婦人哪肯放他走呢?奮力抓住他不肯放,氣喘吁吁的道:“你,你不能走!你救了我,我要我兒子報答你,你不能走!”兩名婢女偷眼看著這位風神俊逸的郎君,語氣熱烈的幫腔,“是啊,您不能走,要讓我家郎主好好報答您!”“是啊是啊,我家郎主姓謝,是朝廷官員,正直廉潔,生性至孝,您救了我家老夫人,郎主會很感激,一定會好好報答您的!”
第67章
雖然婢女抬出了她家貴為朝廷官員的郎主,白衣郎君亦不為所動,“僕有事在身,失陪。”
可是老夫人也不知受驚嚇太厲害了,還是實在太感激他了,一定要感謝他,死命拉著他,不許他離開,“你不許走!我要讓我兒子報答你!”她已是暮年之人,身體衰弱,可是發起狠來也有一股子蠻力氣,白衣郎君竟然沒有掙脫。
一個要走,一個執意挽留,雙方正在糾纏,從巷子口形色慌張的飛奔進來十幾名僕人、僕婦,“老夫人,老夫人您怎樣了?”
“這些愚蠢的下人總算趕來了!”老夫人皺眉,氣哼哼的道。
僕人來了之後,先是伏在地上下拜,然後便爭先恐後的圍在老夫人身旁噓寒問暖,“老夫人您沒事吧?可把奴婢們嚇死了!那頭牛平時好好的,怎地今日便突然發了瘋呢?”老夫人緊緊拉著白衣郎君不放,板著臉,幹鱉的嘴角抿得緊緊的,“謝思奴呢?去把這個不孝子給我叫過來!他不來我便不走了!”
一個看樣子像是個管事的中年僕人陪著笑臉,“老夫人,阿東已經去稟報郎主了。”
“再派人去,讓謝思奴立即過來!”老夫人喝道。
中年僕人不敢怠慢,“是,是。”回身在旁邊的青年人中挑了個機靈麻利的,“阿丁,你立即騎馬去陵江王府見郎主,把老夫人的話帶到。”那名叫阿丁的青年人行了個禮,像兔子一樣迅速的躥了出去,到了巷口,騎上馬直奔陵江王府。
老年人自有老年人的執拗和固執不講理,不論身邊的人如何相勸,這位老夫人就是死命拉著白衣郎君不放,執意要等她兒子謝思奴過來,讓謝思奴看看她是如何被人搭救的。
“阿母,阿母。”巷口傳來男子驚慌失措的呼喚聲。
一名中年男子在巷口下了馬,踉蹌幾步,衝這邊跑過來。
這中年男子身材高而健壯,國字臉,濃眉大眼,五官很端正,不苟言笑,看到好端端站著的老夫人,他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阿母,您沒事吧?”
老夫人眼中有了水光。
白衣郎君被她握著手,想走也走不了,這時好奇看了她一眼,猜測她下一刻要和“謝思奴”抱頭痛哭,感慨自己劫後餘生,逃得了性命。誰知這位老夫人明明是泫然欲泣的模樣,卻忽然撒開白衣郎君的手,喝道:“拿來!”她身邊的婢女應聲送上一根沉甸甸的烏木柺杖,老夫人拿了柺杖在手,沒頭沒腦便衝謝思奴打過去了,“我打死你這不孝子!我被瘋牛拉著車亂跑之時你在哪?我快被嚇死之時你在哪?呸,我是沒白養了你這個不孝子了,最後要靠著位不認識的小郎君救命!”這老夫人看上去年事已高,這時的身手卻很敏捷,烏木柺杖被她甩得虎虎生風,那人高馬大面孔方正的“謝思奴”被她打的呲牙咧嘴,抱頭鼠躥,狼狽之極。
白衣郎君看的十分稀奇有趣,淺色琉璃一般的眼眸之中現出笑意。
“阿母息怒!”謝思奴跪在老夫人面前,抱著她的雙腿苦苦哀求,“打壞了兒子不要緊,累到您老人家,兒子更增加罪過了。”
老夫人打的也累了,喘著粗氣住了手,恨恨道:“養你何用?我遭遇危難之時總是見不到你!”謝思奴再三賠罪,老夫人怒氣未消,指了指白衣郎君,“這便是我的救命恩人了,還不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