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不回答他，一個個低垂著腦袋挨訓。
本來倉庫內的色調就很灰暗，再加上這場戲的內容是幾個亡命徒折磨男二，氣氛就更加陰鬱了。
這場沒有羅蘭的戲份，可她還是堅持要在現場，莫遷程開始時還勸她和自己回車裡，可他見她固執得像頭牛，最後也就不再勸了，他也乾脆陪著她一道了。
霍森一副氣血不足的衰樣，心裡腹誹或許是沒選對開機日子，惹得神仙動氣了。
他再喊開拍時也是沒什麼底氣，史製片過來提醒他拍攝週期，叫他拿出點魄力來，可奈何就算他拿出魄力，其他人的情緒卻仍舊是沒法調動起來的。
在第19次ng時，一旁看著的莫遷程再也忍不住了，他故意咳嗽一聲，用一種與此刻氣氛格格不入的輕快腔調說：“我看今天也別拍了，這外面有個現成的足球場，不如大傢伙出去踢場球好了。”
霍森的火氣立即衝到腦袋頂，但他今天的狀態萎靡，就算發火也是毫無力度。他的手顫巍巍指向笑得燦爛的莫遷程，張嘴半天也沒想到該說些啥。
“好提議！”祖瞳從角落裡走出來，“願意玩的就出來，不願意玩的繼續醞釀抑鬱症。”
“莫遷程，你怎麼能干擾電影拍攝呢。”羅蘭不高興地說。
“干擾拍攝的是他們自己，怎麼說是我呢。”莫遷程無辜地說，接著他就神速過去拉人了。
“沒有球踢個啥？”副導演問。
“我有啊，就在我車裡。”莫遷程說。他拉了好幾個健壯青年，又招呼劇組的一些女生也參與進來，“管他的規則，有腳有手的都出去玩。”
“行行行，”霍森無力地搖搖手，“願意幹嘛幹嘛，我今天也就不想拍了。”
“哎，你們怎麼能這樣，這說不拍就不拍了？”史製片急忙勸阻大傢伙，可她的話壓沒用。
一聽導演鬆了口，大家就都不那麼扭捏抗拒了，當莫遷程挽起袖子朝外走時，更多人離開自己的工作崗位，紛紛朝門口走。
這外面確實有個不大的足球場，雖然兩邊的球門只剩下門柱，草地也是坑窪不平，可實質上這些客觀條件也並不影響踢個業餘得不能再業餘的球賽。
莫遷程興高采烈地從車裡拿出足球來，用手指打聲哨子，接著他跑到場地中央，像玩籃球一樣運了會兒球。
“哥們，你這技術實在蹩腳，哪有你這麼玩兒足球的。”劇務大哥操著大嗓門喊。
“別矯情，怎麼玩不是玩兒！”祖瞳開玩笑地撞一下劇務大哥的肩膀，“小莫你把球給我，我要做前鋒。”
羅蘭走到門外，她沒想到劇組的人真就被莫遷程說服了，這些人不論男女不論年齡，一個個擼起袖子挽起褲腳的，這就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
“那個紅帽子，你過來！”莫遷程對羅蘭勾勾手喊道。
羅蘭向後退一步，緊抱著兩胳膊，仰起頭死命搖頭。
“唐大哥，你幫我把那個紅帽子膽小鬼拉過來。”莫遷程對羅蘭身邊的副導演喊。
副導演迅速領命，禮貌有加地請了羅蘭好幾次，可她就是不為所動。副導演也不再強求，小跑著也上了場。
祖瞳隨意地把球踢出去，沒有任何陣型可言的選手們沒頭沒腦地奔著球就開跑。
簡陋場地上的一場簡陋球賽就算開踢了，只是他們都還不知道自己是哪個隊伍的，因為根本就沒分。只是這球一踢開，場面就立刻熱鬧起來。
羅蘭越看越覺得荒唐，他們有些人那哪是踢足球啊，有的人就直接手腳相加了，搶得那叫不亦樂乎。
“你不能用手，你犯規了！”羅蘭急得大喊。
可場上那幾個人可不管，繼續該怎麼搶怎麼搶，其中一個年輕男人奪下球，然後就一路抱著球衝向光禿禿的門柱子。
莫遷程兩手放嘴邊，大叫：“守門員呢？快守著啊，人家要進球了。”
一個瘦小的女生恰巧離球門最近，她也發現了此時的糟糕狀況，聽到莫遷程一吆喝，便稀裡糊塗地闖進球門中間，一下就抱住了飛來的球。
莫遷程舉手鼓掌，興奮地高呼：“看到沒有，那是我的球門和守門員，你們快自動列隊呀，跟著我就代表著贏球！”
“哪有你們這麼踢球的！”霍森喊了一嗓子從倉庫中走出來。
可他那嗓子破音了，聽起來就異常搞笑，門口的羅蘭都忍不住樂了。
“你還樂！”霍森回頭故作兇狠樣，“快來跟我組隊，我帶你贏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