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男主有象徵性的打鬥場面,接著便是兩人的對話,臺詞很短,羅蘭個人的就只有三句。
其實這場戲拍起來並不簡單。霍森要求一個鏡頭拍完,也就是說追逐、打鬥和兩人對峙要連續完成,鏡頭一氣呵成。為了趕在太陽完全落下時拍完,拍攝中的每個環節都不能出錯,尤其對演員的表演要求很高。男主是國際上數一數二的實力派打星,從進組以來到現在他與羅蘭對戲一直很順利,今天的戲雖然有難度,但要一遍過也是不難做到的。
霍森的團隊專業上在國內是首屈一指的,各組為這場戲做了周密的準備,可以稱得上是細緻入微。所以即使時間緊迫,現場排程還是有條不紊,所有人都認為這絕對是可以一遍過的戲。但任誰也想不到,這場戲的拍攝中竟出了錯,更沒料到的是,這錯竟出在羅蘭身上。
追逐戲和打鬥戲簡直行雲流水,拍得很漂亮,演員的表現和現場的拍攝均堪稱完美,可就是最後的三句臺詞毀了前面所有的努力,羅蘭說完第一句臺詞後卡住了,她竟然忘詞。
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吃驚自然在情理之中,忘詞雖是任何一個演員都避免不了的,但羅蘭從沒忘過詞,別說是忘詞,就是念錯的情況都沒有。
只是孰能無過,忘詞對於演員來說並非大過,就算是從未出過錯的羅蘭也一樣。
“再來一遍。”霍森說,語氣很輕鬆,“沒關係,還有時間就再來一遍唄。”
羅蘭對霍森的話似是充耳不聞,她怔在原地,她慌了。
大腦構造的不同是機器人和人類最大的區別之一,人類大腦的生理特質註定了記憶力的侷限性,但擁有量子大腦的機器人卻不同,他們的大腦如同用於資訊採集與儲存的硬體,如果出現資訊丟失的情況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機體有損壞。
昨天羅蘭就排除了能量塊出問題的可能,而剩下來最可能出問題的就只有大腦。她憑著對自身效能最基本的瞭解,很快就得出結論,問題出在大腦的密封件上,也就是莫遷程做夢都想得到的珍貴材料。這種材料在經受巨大沖擊和環境驟變時容易損壞,時光機使用的材料就是在穿越時空時因環境驟變而部分燒燬的。
“沒事兒,羅蘭沒事兒。”霍森見羅蘭不動便親自過去勸她,“不就是一次忘詞嗎,不是什麼大事兒,再來一次不就得了。”
霍森很少這樣溫和,他這樣不僅因為答應了莫遷程照顧羅蘭,更是因為他愛才的心,他真心欣賞羅蘭。
羅蘭木然的視線投向霍森,看見他笑卻一點也輕鬆不起來。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不然我們明天再拍?”霍森試探性地問。
羅蘭搖頭,臉上露出笑容,說:“導演,我們再來一次,我保證一條過。”
“好,別給自己太大壓力。”霍森說。
第二次拍攝時羅蘭的表現恢復正常,導演喊停後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霍森沒有食言,晚上他帶大家去酒吧慶祝。當地的酒吧總是熱鬧非凡,酒吧裡早早就聚集了許多本地人,他們喝著啤酒高談闊論,對霍森劇組的工作人員也很熱情,在語言不通的情況下竟然也能相處融洽。
羅蘭很好地掩飾了內心的焦慮,與大家一同加入到歡樂大軍中。
這間酒吧不是很大,室內容不下很多人,而院子裡的空間卻大得很,人們也更喜歡在外面,畢竟大家只要有把椅子、再有喝不完的酒就可以滿足了。
夜晚的風很舒適,劇組的大部分人都到外面的院子慶祝電影獲獎。大家興致頗高地好好熱鬧一番後,酒吧老闆帶來一位年輕的吉他演奏家。這是位女性演奏家,看起來二十五、六歲,棕紅色微卷的長髮隨意披散著,她身材豐滿,氣質沉靜。她就那麼靜靜坐下來,或許因為她長得美,也或許因為她的眼神飽含深情,大家見她抱上吉他後竟同時沒了聲響,一個個坐直身子,神情甚至有些肅然。
優美的音符從演奏家的手指中流淌出來,像是用音樂在講故事,也像是在傾訴內心深處動人的情感。
羅蘭坐在大家中間,聽得入了神。聽著聽著,她的腦中閃現出過往的畫面,那是莫遷程教她彈吉他的畫面。可腦中的畫面絕不是記憶,因為那畫面與事實有些差別,因為太過美好,可既然不是記憶又是什麼呢?
不知不覺間,演奏家彈完了一支曲子,她優雅地撩一下頭髮,溫存的目光向羅蘭投去一絲撫慰。
這時羅蘭的手機響了,是莫遷程打來的,她猶豫片刻,最後起身向外走,在不遠處一顆大樹下接聽電話。
還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