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北夏軍大亂,副將一聲令下,眾多士兵舉著刀槍朝鬼毒夫人衝了過去。
場面一片混亂,紅衣鬼毒被將士們圍在中間,但凡靠近她的人不用她出手都在頃刻之間斃命,而她也殺出一條路來,越發靠近蘇宸。
見時機正好,鬼毒夫人隔空朝蘇宸擊出一掌,淡色的毒煙從她袖中溢位,直襲蘇宸面門。若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見毒煙的顏色,也就根本察覺不出來。
當是時,南樞堅持著從地上爬起來,她白皙的手腕手肘都被磨破了皮,但是她顧不上疼,見鬼毒夫人此舉,登時便嚇得面無血色,美眸圓睜。她望著馬上遙不可及的男人,心裡像是被無數只小手無情地揪扯著一樣痛。
儘管有個聲響在腦海中安慰她,道:痛也只痛這一刻就好了,總比痛一輩子強。你那麼恨他,不是巴不得他死嗎,現在他就快要死了,你應該高興才對,他辜負了你,他就是該死的……
南樞渾身顫抖著,眼睜睜看著一縷煙霧越來越靠近蘇宸。
她想,只要她不出手就好了,這樣她就可以眼睜睜看著蘇宸去死了。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嗎,身處這兩國戰場,她一直盼望著,終有一天她會和蘇宸在這戰場上遇,然後相互為敵,以殺了對方為自己的使命。
起碼,她一直是這麼想的……
然而,腦海裡,卻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一幕幕。從最初一曲舞驚豔了他的雙眼,到後來日日廝磨夜夜纏綿,她如願進了他王府大門,儘管只是一個卑微低下的妾,可他卻把他全部的寵愛都給了她一個人。
那段日子她拼命想要忘記,可是卻是她人生中最最難以忘記的一部分。
蘇宸的愛只是一抹幻影,從初遇伊始,他便中了她的蠱。是南樞先假戲真做,但她以為,蘇宸對她那般,如果沒有那蠱,或許他也已經愛上了自己。只是後來自己大錯特錯了。
他從來沒真正愛上過她。
南樞說他沒有良心。既然如此,那他們就只能是敵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南樞顫抖著,顫抖過後面容幾乎扭曲,一半是報復的快意,一半是貫徹心扉的痛意,這兩種情緒幾乎要把她折磨得瘋了,腦子緊得像是要炸開一樣。南樞身子搖搖晃晃,手掌撐著額頭,揚起的嘴角明明在笑,卻又像是哭,自言自語道:“你死了便好,你死了我便能解脫了……對,就是這樣……”
然而她最終卻沒能控制住自己。眼看著那毒煙就快要逼到蘇宸那裡,南樞忽然痛苦地大叫一聲,下一刻拼盡全部力氣使出最快的輕功,撞翻圍著的北夏士兵,直直朝蘇宸衝過去。
她的輕功不算特別好,但也不差,可這一次她卻是最快的,從來沒這麼快過,眨眼一閃,人就置身於士兵群中,飛快奔過去。
蘇宸也不是傻子,他起初看見鬼毒夫人對他隔空擊掌,雖然沒有看見有什麼東西出來,但他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其中必有蹊蹺,於是稍一做沉吟便有了應對之策。
眼見著南樞不顧一切地衝過來,他蹙起眉頭,就在南樞跑到他的馬面前時,他雙腳往馬鞍上一蹬,整個人都飛身而起。
而那毒煙,突然被南樞竄出來而攪亂,南樞手抓緊了馬的鬃毛,南樞也沒有想到蘇宸會抽身而起,她以為蘇宸定然是沒有察覺,一旦被毒煙侵襲必死無疑,她想他死,但她控制不了自己,又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
馬受到了驚嚇,抬起前蹄,嘶鳴一聲,南樞只仰頭愣愣看著,一雙眼睛水汪汪,風吹落了她臉上面紗,露出依舊美麗的容顏。
身後毒煙,一股腦全部抵在了她的後背,侵入到她的身體裡。她措手不及,秀眉一緊,唇邊便溢位一縷鮮血。隨後蘇宸戰馬跟隨蘇宸多年,護主忠心,以為南樞是想要攻擊蘇宸,抬起的前蹄便向她踏去。
南樞悶哼一聲,身體再度被摔落。
鬼毒夫人見狀一驚,她沒想到竟是南樞壞她好事,她來不及顧及南樞,當即又朝蘇宸攻過去,手掌翻覆劇毒無比。
就在這時,突然一支箭從鬼毒夫人的側面射出,精準而迅猛,直直射向她的心口。鬼毒夫人半途中立刻收手,身體在空中翻騰數週,箭冷然從她肩膀側邊擦過,擦破了她的肩膀,鮮血頓時和紅裙子融為一體。而那枚箭,衝勁十足,穩穩射在了身後的城牆上。
鬼毒夫人定睛一看,見側邊,不知何時竟有一人。
葉宋騎著赫塵,悄無聲息地立在那裡,面容冷凝。她身後是一幫訓練有素整齊羅列的將士們。蘇宸那邊混亂成一團,而葉宋這邊又故意放輕了動靜,竟叫鬼毒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