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部分(2 / 4)

地靠在浴池裡,他的肩背上的紅腫水泡看起來噁心而恐怖,彷彿在燈火的映照下散發著油油光亮。

南樞在他身後緩緩蹲下,將手裡的托盤放在水上漂浮著。托盤上放著一隻玲瓏剔透的白玉酒壺和一隻夜光杯,南樞手輕輕往托盤上推了一下,托盤便飄到了南習容的眼前,道:“這是殿下要的酒。”

南習容一下就聽出了南樞的聲音,頭也沒回,只是道:“你來做什麼?別人都避之不及,就你還往前湊,就不怕本宮把病傳給了你?”說著就冷哼一聲,帶著嫌棄一樣的鄙夷語氣,“要想重獲本宮恩寵,也不是這個時候。”

要想獲寵,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大家都往後退,便只有南樞一個人往前走,沒人和她爭和她搶。

放在以前,她不是沒去爭搶過,因為在南習容身邊的女人何止她一個。可是現在,她已經無心去爭搶。

南樞道:“妾身並不想獲得殿下的恩寵。因為那有多大的榮耀就意味著承擔多大的風險,妾身已經深刻地體會過了。”

南習容微微一震,語氣中帶著薄怒,道:“那你還來做什麼?滾!”

“妾身滾了,誰來伺候殿下?”南樞問。

她的裙角落入了冰水中,輕輕地漂浮在水面上,如煙如醉,在浮冰的映襯下宛若夏日裡盛開的荷。她纖纖玉手執起酒壺,往夜光杯裡添了一杯酒。酒水從高往下,落入夜光杯中,細細的水流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流光四濺。

南習容端起來,一杯飲盡。隨後他才有些冷靜了下來,讓南樞連連給他倒了三杯酒。

“樞樞,你不恨本宮嗎?”南習容問她。

她低低柔柔地回答:“妾身說真話,殿下不會怪妾身麼?”

“不怪,你說吧。”

南樞便道:“恨,又怨又恨。”

“既然如此”,南習容臉上的表情很平淡,似乎已經預料到了她的答案,道,“你為什麼還要來?”

南樞不語,而是手指輕輕往南習容的後頸撫過,手腕翻轉間,便有一枚薄如蟬翼的刀刃緊緊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道:“是不是殺了你妾身就能解脫了?”

殿中是一陣死寂一般的沉默。

南樞稍稍一斜手,刀刃便在南習容的脖子上劃出一道淡淡的紅痕。南習容現在毫無還擊之力,倘若南樞當真下了狠心殺了他,那她就可以自由了,這一切就可以徹底結束了。

可她遲遲沒有下狠手,好像在等待著南習容的回答。

結果南習容嗓音溫柔得似上癮的毒藥,在南樞的印象裡她就只聽過南習容用這般語氣對她說話,南習容沒有對任何別的女人這麼溫柔過,一度讓她認為她在他心裡才是特別的。可是如果是特別的,為什麼她現在又覺得自己這麼可憐和悽慘?結果南習容張口卻是隻喚了她的名字:“樞樞。”

南樞紅了眼睛,手又往前送了兩分,道:“你回答我!”

南習容似陷入了久遠的回憶,道:“還記不記得本宮初撿到你的時候,被賣進青樓裡險些遭人糟蹋了去。你在本宮面前跳了一支最為青澀的舞,根本算不上的一支舞,和宮裡的舞姬比起來簡直雲泥之別。但本宮還是買下了你,請樂師和舞姬來教你彈曲,教你跳世上最美的舞。你一直都沒令本宮失望。”

提起那些往事,南樞已經記不清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可是南習容說的那些她卻歷歷在目,彷彿是刻在了心上,永遠都不會忘記。舞姬的身份卑微,但南習容對她終究是不一樣的,隨時隨地把她帶在身邊,給她起了名字,隨他一起姓南。

這對於她來說是一件多麼榮耀的事情。

南習容給了她一個家,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對於南樞來說,若是沒有愛上南習容,那才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

她因此深深地愛上過他。

如果南習容沒有為了自己的野心,把她送到別的男人懷裡,或許她還會一直愛著他。他那麼苦心栽培她,溫柔對待她,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把她送出去,而她卻依舊死心塌地地向著他。因為這個世上,就只有他對她好過。

好不深沉的心機,可南樞一旦陷入進來了,卻沒有再抽身而出的餘地。

眼淚從南樞的眼角流了出來,她道:“事到如今,你還說那些做什麼?”

南習容道:“沒什麼,本宮只是篤信你沒有忘記。”他幾乎是心照不宣地說出,“這世上就只有本宮對你好。”

他把南樞瞭解得透徹,所以才這麼從容不迫。

南樞抹了抹眼淚,道:“你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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