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站了起來,碗筷呯呯砰砰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她亦轉身朝外面去,道:“話已至此,隨你便吧。”
“英子說得沒錯,她一點兒都沒變,時隔多年,一回來也還是什麼都要管。從前進出我藥王谷的人,我想醫誰,每一個都要經過她的同意才行,她不同意的就算我醫好了她也會毒死。”說著鬼醫也放下了碗筷,顯得無比的鬱悶,站起離去,不忘提醒一句,“這桌飯已經不能吃了。”
葉青也趕緊丟了碗筷,驚道:“莫非剛剛被英姑娘她娘下了毒?這也太厲害了吧,我明明看見她什麼都沒做。”她見葉宋手上還拿著半個饅頭,立刻拍掉,“二姐快別吃了!”
蘇靜叼著一根筷子,看了葉宋一眼,慢悠悠道:“是不是南瑱的女人都這麼管得寬呢?”
葉宋似笑非笑:“你去找個南瑱女人回來試試不就知道了?哦我想起來了,我記得南瑱的小公主似乎對你有意呢,要等你三年呢。”
蘇靜抖了抖肩膀,道:“得了得了,那種小丫頭我可消受不起。”他四下掃視一眼,“咦,是不是少了個人?”
葉青兩眼亮晶晶道:“你是說蘇漠大哥吧,英姑娘她娘走了以後,蘇漠大哥也跟著出去了呀。”
“這小子,倒機靈。”回頭蘇靜就不滿意了,“阿青,你叫蘇漠都叫大哥,怎麼叫我就叫蘇四呢,也叫聲大哥唄。”
“切,我才沒有你這樣不正經的人叫大哥。”
英姑娘跑到田埂上,雙眼哭紅得像兩隻核桃。陽光鋪陳下來,把藥王谷都照得金燦燦的,她坐著的背影孤單蕭瑟,平時和她追逐打鬧的大狗也跑過來,坐在她旁邊,不叫不鬧。
從今早鬼毒夫人對她的態度便看得出來,平時英姑娘和她娘是怎樣的相處方式。儘管如此,鬼毒夫人不在時,她言語之間還是處處維護著她娘,可見她娘在她心中的位置很重要。任誰被娘當著眾人的面打了一巴掌,都是很難過。
蘇漠去時,她正哭得傷心,便沒有打擾她。只等她漸漸平靜了才走近了去,大狗警惕地回過頭,對蘇漠狂叫兩聲,然後自個搖著尾巴走開了。蘇漠在英姑娘背後,拍拍她的肩膀。
英姑娘回過頭,冷不防卻見一朵芍藥出現在眼前,開得正是燦爛。她抬起眼簾,看到蘇漠那張與平時一樣一絲不苟的臉,淚汪汪的大眼睛不由又是一陣氾濫,癟嘴道:“你來幹什麼,是不是看我笑話的?”
蘇漠坐在她旁邊,道:“你這麼難過,有好笑的笑話可看麼?”
英姑娘接過那朵芍藥,悶悶問:“你去哪裡找到這花的?”
蘇漠道:“無意當中在屋後的空地裡發現一片野生的芍藥花,很是堅強燦爛,你要去看嗎?”
英姑娘點點頭。
蘇漠便起身把她拉了起來,帶著她去看那芍藥花。
只是,才沒走幾步,一道香風撲鼻,眼前紅影一閃,鬼毒夫人便落在兩人面前。英姑娘怯怯地躲到蘇漠身後,可是想了想,又主動地站出去把蘇漠拂到身後。
鬼毒夫人對英姑娘如此護著蘇漠感到十分震怒,道:“過來,隨我回去。”
英姑娘搖搖頭,道:“我現在不想回去,我要去看芍藥花。”
“放肆!還不過來!”
蘇漠開口道:“夫人,英姑娘她還小,正是好玩心性,夫人何必如此迫她。”
結果鬼毒目色凌厲一翻,落在蘇漠身上,道:“何時輪到你說話了?”英姑娘拂著蘇漠緩緩往後退了兩步,結果鬼毒夫人又道了一句“認識了這群人回來你翅膀就硬了”,隨後手指間不知夾了什麼東西,對著英姑娘和蘇漠便是一彈。
英姑娘一驚,即刻拉著蘇漠躲開,轉身撒出另一道粉末,兩相中和,道:“娘!你幹什麼!”怎知身後蘇漠下一刻臉色卡白,隨後雙眼一閉便倒了地,英姑娘扭頭看去,大懼,“蘇漠!”
蘇漠的面部面板下,正有黑色的線蟲一樣的毒線似順著脈絡血液爬行,恐怖至極,英姑娘一把扯開蘇漠的衣襟,只見無數黑色線蟲正朝他胸口的地方匯聚,失聲大吼:“爹!爹!爹快救命啊!”
這是這麼多年來,英姑娘第一次方寸大亂地叫鬼醫一聲爹。叫得鬼毒夫人顏色一變。
鬼醫聞訊趕來,見狀表情嚴肅地不能再嚴肅,當即給蘇漠服下幾粒藥丸,讓人把他抬回去,進一步解毒。英姑娘一刻不停地跟著去了,鬼醫臨走前回頭看了鬼毒夫人一眼,道:“你一輩子囂張跋扈慣了,這一次,你信不信你要是真的殺了蘇漠那小子,英子鐵定不會原諒你。”
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