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嗎?”
“不用。”蘇靜淡淡道。
葉宋舉步朝外面走去,道:“那王爺請自便吧。”
只是將將走了兩步,冷不防若有若無的幽幽梅香隨風而至,蘇靜一襲紫衣已至身前,他伸手握住了葉宋的胳膊。葉宋回頭,不置可否地看著他。
不管她心裡如何掙扎如何驚濤駭浪,表面上始終是那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蘇靜微微皺著眉頭道:“你不要去。”
“你擔心我?”葉宋悠悠道,“我記得你和我說過,我們沒有關係,犯不著讓你來管吧。”
蘇靜繼續道:“戎狄人很野蠻,要是讓他們知道北夏有個女將軍,他們定會想方設法抓住你,後果不堪設想。”
“你擔心我?”葉宋眯著眼睛再問了一次。
蘇靜垂下眼簾,不說話了。葉宋轉身便走,他在身後忽然又自言自語道:“可能,我過去是真的認識葉宋。”
葉宋腳下頓了頓,看著大好晴天,微微笑:“那在你的印象裡,你覺得我是個吃虧的人嗎?他們想抓住我,就一定能抓住我了?別擔心,我會小心的。”
時值半夜,葉宋半睡半醒間突然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便警惕地看見床邊坐了一個人。光線昏暗看不清他的模樣,但葉宋知道他是誰,又懶懶地半靠著床頭,聲音有些惺忪地問:“什麼時候來的?”
“才來。”他伸手來握葉宋的手,溫溫涼涼,“阿宋,還在怨我?”
葉宋淡笑著搖搖頭:“你大半夜的來,就是為了問這個?”
“你要去剿匪捉賊,要去查貪官汙吏招惹仇敵,我都允。可若不是怨我,為何非去西漠不可?”
葉宋輕聲道:“從一開始我就是這麼決定的。人這一世,有許多的事情可以做,並非只有兒女情長,我若不能和你長相廝守,能夠為你守護江山也是好的。比起老死在深宮後院,我想我更喜歡灑血沙場吧。”她安靜地看著他,“你問我怨你麼,我怨你或者是不怨你又能有什麼用。現在想來,我這麼做不全是為了你,還有我的家人。我們葉家,為朝廷、為北夏鞠躬盡瘁,世人都只看到光鮮亮麗的一面,葉家一個是北夏的大將軍一個是衛將軍,好不威風。可是一上戰場,便是父子一起,我大哥葉修尚未娶妻,我葉家尚且無後,而我爹尚且沒見到兒孫滿堂,我怎能不跟著去。如果能夠幫到我大哥,我為什麼不去?”
蘇若清無言以對,葉宋又平靜地笑:“是我把人想得太美好,也把感情想得太簡單。感情不光只有男女之情,還有親情和友情,而人也有七情六慾和虛偽執著。”
他傾身靠過來,無聲地把葉宋收進自己懷中,手臂如鐵箍,不容撼動。他說:“阿宋,是我不對。”
葉宋微微偏頭,靠著蘇若清的肩膀,至少他所帶給她的寧靜,沒有變過。只是她容忍不了欺騙和利用,道:“你是帝王,帝王本該無情,這麼說來,你也沒有什麼不對。”
“我是帝王,那我能不能再命令你,不許去西漠。”
“可以啊”,葉宋笑眯眯地應道,“只不過以後你就休想再半夜從窗戶爬進我的房間了。”
第二天,五萬軍隊在城郊聚集。葉修和葉宋各自一身戎裝騎馬站在前面,器宇軒昂。這日吹的東風,將黑色畫有“北夏”二字的戰旗吹得獵獵翻飛。
將士們整裝待發、士氣鼓舞,就等皇上在城門親自為三軍將士送行。
這是葉宋第一次穿戰甲,戰甲有些厚重,但英氣逼人。
隨著號角吹起,高高的城樓上出現一個冷清的明黃色的身影,正是蘇若清。他負著手,聽城樓下葉修彙報情況,待號角吹畢,他手握鼓槌,揚臂朝旁邊的戰鼓擊去,聲音清朗道:“戎狄蠻夷欺我北夏子民,三軍將士聽令,退戎狄,安天下,朕等你們凱旋而歸!”
將士們吼聲震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葉宋仰頭而望,她看不清城樓上蘇若清的臉,只覺模模糊糊,蘇若清旁邊站著的是蘇靜。
季林等副將各自掉頭走到將士們前面,有序地帶領將士退出城門,往西漠而行。葉宋和葉修一掉頭便跟在了後面。葉宋左右看了看,道:“阿青呢?”
葉修揚了揚韁繩,道:“趁她睡著的時候我把她綁起來了。”
“你沒弄哭她吧?”
葉修毫無愧疚:“哭了,可那有什麼辦法。”
適時,後面揚起一道急促匆忙的馬蹄聲響,飛塵漫天。葉宋回過頭去,見黑衣廣袖的男子坐在馬上身體躬身前傾,正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