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迷迷糊糊中,聽蘇靜喚道:“阿宋。”
她心頭一暖,支著鼻音應付了一聲。
蘇靜道:“不管你的誰,葉宋也好,葉家二小姐也好,又或者是別的什麼身份,對於我來說都沒有什麼差別。因為我中意的,除了你這個人以外,別無其他。”
她聽著這句話酣眠。
良久,蘇靜見她睡著了,打算起身回房。不想葉宋忽然翻了一個身,壓住了他放在床邊的手。蘇靜來不及輕輕拂開她,屋子裡的燭火終於燃盡了最後一滴蠟油,跐溜一聲熄滅了。房間裡陷入了黑暗。
葉宋睡著了有些不自覺,給她一根竿子她便順著往上爬,遂順著蘇靜的手臂,蹭了過去,將頭枕在他的雙腿上,似在做夢一般喃喃地含糊不清地夢囈了兩句,再無動靜。
蘇靜不由好笑,手指透過夜色輕輕撫上她的臉,道:“你這是在挽留我嗎?”
最後他不忍驚動葉宋,索性不起身離開了,半靠在了床頭,任由葉宋枕著他睡。
第二天,昏城各個河道里的河水,都變成了恐怖的紅褐色,約莫是裡面的水下動物全部被繁衍迅速的毒蟲給侵襲,遠遠看去,才真像是血流成河。三丈開外,昏城裡的百姓無人敢靠近河道。
而到了正午時分,河面上飄起來數具完完整整的人的骸骨。那骸骨之上,尚餘血水肉沫,像是剛剛被啃乾淨的肉骨頭一般,叫人一看便禁不住背脊骨發寒。
同時,飄在水面上還有一副空空的烏篷水船。
英姑娘前一夜才在水裡放下東西,沒想到第二天便有奸細混進了城裡來。只不過他們走水路註定死路一條無一倖免。
當時用竹竿撈水上骸骨之時,有不少人在河邊圍觀。便有不少聲音疑惑道:“就算只剩下一具屍骨,怎麼能浮得起來?”
英姑娘檢查撈上來的幾具骸骨的時候,白玉便檢查靠岸的烏篷船,看看上面都有些什麼東西。他先是應英姑娘的要求,將周圍圍觀的百姓都驅散了,隨後看著蹲在地上的英姑娘,只見她輕輕往那截手骨上一撇,正截骨頭就輕而易舉地斷了開來,而骨頭裡面整隻都是空的,連骨髓都被吸乾淨了,這才真真算是一句空空的軀殼。那空心骨頭裡,還狡猾地藏著幾隻毒蟲,它們因為吸了人的骨髓,整個身子都變得有些透明的紅,分外可怖。
英姑娘一撇斷骨頭,它們見了光,便爭先恐後地逃竄出來。
英姑娘就是為了以防意外,才讓白玉把人都遣散的。白玉見此變故,驚呼一聲,剛想挑劍削落它們,英姑娘便手腳忒快得一手抓住兩隻,且手指正中它們的軟骨後背,使得它們扭動著身子卻無法咬到目標。英姑娘面不改色地把它們重新扔回到河裡。
白玉見之觸目驚心,約莫是英姑娘自己也覺得這樣輕易撇斷骨頭太過危險,乾脆起身又一腳把骸骨踢回到了水裡去。水裡霎時就又是一陣騷動。白玉感覺自己渾身汗毛都倒立起來了,有種起了雞皮疙瘩的驚悚感。
事後,白玉對英姑娘道:“這樣的河,有沒有辦法可以清除裡面的東西?”
英姑娘道:“當然是可以,只需一粒藥丸投下即可,它們吸取了藥性,會自相殘殺,直到最後只剩下最後一條,再把它引出來就是。”
白玉轉身就要走,道:“那我先去稟報王爺,請求將這河裡的東西清除掉。”
英姑娘拉住他的手,問:“為什麼啊?”
白玉道:“它們攻擊性太強了,這河水也太危險了。對付敵人是可以,但這城裡也有我們自己的老百姓,若是掉了下去,就必死無疑。”
“可是他們自己也知道這水危險,大家都爭先恐後地避開,誰還會想不開往河裡跳呢?你也看見了,有南瑱的奸細企圖混進昏城來,誰也不知道他們接下來要做什麼,這河水就是一道有利的屏障,可以把他們殺死在水裡。就算,等日後南瑱要攻打昏城,這河水也能夠發揮一定的作用。”
白玉表情十分嚴肅,看著英姑娘道:“你知不知道你剛剛要是慢了一步,定就要叫那些該死的蟲子在你身上鑽出幾個血窟窿來?”
英姑娘知道他這是在擔心自己,由衷地感到溫暖,嘴上卻道:“可是你也知道,這蟲子就是我自己煉製出來的,它什麼習性我最清楚不過了,它們也自然沒有辦法傷到我這個主人的。現在是關鍵時期,事情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你就不要想著能收回了。況且,想活命的百姓,是沒有人敢輕易靠近的,你如果不放心,派人守著河道不就好了。”
“英子,聽話。”
英姑娘倔強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