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微一遲疑,道:“徐渭忝為總督府幕僚,部堂那邊事務繁忙,怕是脫不了身,還請士貞兄抱歉。”
吳節心中樂開了花,可表面上還是說了許多惋惜的話,這才請徐渭寫了信,帶著家眷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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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爹孃和哥哥真的在金華嗎?”路上,蛾子一臉的興奮,又是一臉的傷感。
吳節心中叫苦,這本就是誆騙徐渭的,可看到蛾子滿面的期待,卻又不忍心將實情高告知,只得胡亂地點了點頭。再說,那六個尾巴也跟在吳節身邊,須防備他們看出端倪,走漏了訊息。
從杭州去金華倒也容易,沿富春江逆流而上,不日就到了桐廬,再上去就是嚴州。到嚴州之後改道東陽江,就是金華,然後順水東去,就看到了東洋的城牆。
一路行了四日,雖然走得慢,可沿途風景極美,倒不覺得疲憊。
此時,在浙直總督府中,錢塘知縣給戚繼光寫信一事已經傳到胡宗憲耳朵裡。
第四百一十二章可以一展拳腳了
吳節一行人下了船,在東陽城的驛館裡休整了一日。
東陽康知縣聽說吳節大學士來了,大驚,忙跑上門來同吳節見面,看了徐渭的信之後,就小心地收了起來,說徐文長書畫天下第一,這封信自然要小心收藏,傳給後人。
又問吳節來本縣有什麼事,吳節說是來尋老丈人和大舅子。康知縣忙道,說這事要緊,得馬上去辦,就要派兩個衙役給吳節領路,又問吳節的老丈人和大舅子現住在什麼地方。
吳節不好意思同蛾子說明一切,只得謝了,又含糊地說聽訊息說他們現在大盆山一帶。
康知縣恍然大悟說:“肯定是了,外來的流民縣衙門都有記錄的,卻沒有吳大人親戚的名字。想來定然是在那裡當礦工,這才被礦主隱匿下來了。”
原來,大盆山乃是金華和台州的交界,那地方產鐵,有不少私礦。
不過,從這裡去大盆山還得走上一日。
聽說父親和哥哥有可能當礦工,蛾子自然是又抹了眼淚。
第二日,吳節在知縣的帶領下同縣學的學子和地方紳士聚會,勾留了一日,到第三天才脫了身。
這一路道路甚是漫長,沿途都是高山,可走起來卻不難,聽來引路的衙役說,路都是礦主建的,倒不是這些礦耗子有良心,路好了,礦石運輸也便給。
那六個護衛被吳節折騰了六七日,早已經不耐煩,不住問:“吳大人,可到地頭了。”
吳節照例不理睬,問得煩了,水生就是又打又罵。
可憐那六人在總督府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一路竟吃了許多苦頭。
當晚,在兩個衙役的安排下,吳節一行人就住在一個礦主的家裡。那礦主平日裡看到的最大的官也就是知縣大老爺。什麼時候見過吳節這樣的大人物,自然是戰戰兢兢地侍侯著。
第二日,吳節也不歇氣,一口氣翻過了大盆山,就到了台州地界。
眼前頓時開闊起來,是一片蔥鬱平整的平原,到處都是已經成熟的稻子。一條河在平原上綿延向東。
看到河,吳節舒暢地歡叫一聲:“有河就好。尋個碼頭,乘船東去。”
這下,不但那六個護衛心生疑竇,連蛾子也忍不住問:“老爺,這都出金華了,不是說我爹爹和大哥在金華嗎。這又是要去哪裡?”
“本大人剛得了個訊息,老丈人和大舅子去了台州。”
那六個護衛同時大叫起來:“怎麼可能?”
吳節臉一沉:“將他們給老爺那下!”
“是!”水生大喜,同連老三一起暴起動手,頃刻之間就將六人打翻在地,用褲帶系成一串。
吳節笑著對六人道:“勞煩六位送本官這麼長的路,已經到地頭了,你們且回去。回去就對胡總督和徐先生說,多謝他們這段時間的接待。我丈人他們現在正在戚繼光將軍軍中效力,我這就一家團聚去了!”
擺脫了那六個尾巴。找了個碼頭,僱了一條船,蛾子卻是滿心的惱火,她已經明白吳節究竟在幹什麼了,黑著張臉,半天也不搭理吳節。
吳節知道自己有錯,將頭一縮,再不敢同她多說廢話。
不過,等看到台州的時候。他還是心懷大暢:終於可以在東南一展拳腳了!
“徐渭。你乾的好事,竟然將吳節放走了。去什麼冬陽。冬陽距台州只有一座山。吳節分明就是想去戚繼光那裡做說客,難道你連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