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一張死人臉已經徹底變色了。
上千萬兩,這可是朝廷三年的收入啊!
當然,這事實際操作起來肯定有許多變數,不過,每年弄三四百兩還是有可能的。
怎麼不叫人動心?
只一瞬間,嘉靖心中轉過無數念頭,可所有的念頭無一不被白花花的銀子的光芒給掩蓋了。
窮,實在是太窮了。
嘉靖嘉靖,家家皆淨。
嘉靖皇帝又不是聾子瞎子,怎不知道外面是如何議論自己的,又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家底究竟是怎麼回事。
正如吳節剛才所說,厘金制度不過是對內戰爭時的臨時舉措。真到內亂之時,國家都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了,只要能將亂賊剿滅,也顧不了其他。至於出現軍閥,也不是不能控制。明朝對於文武相制,大小相制早就積累起一整套的政治經驗,對這一點,嘉靖皇帝還是有信心的。
“稟陛下,這個條陳,臣已經推敲過許久了,已然醞釀成熟。”吳節肯定地點了點頭,看到嘉靖神采飛揚的表情,他偷偷地鬆了一口氣,知道這一關自己算是過去了。
或許,這是自己的一個機遇。過去了,就算是在大明朝政壇上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這個厘金制度一出,不管是支援的還是反對的,肯定都不會在少數。
以明朝官員們黨同伐異的性子,不管怎麼說,吳節肯定會擁有一大批同志。這就是他未來在政壇上立足的根本。
“好好好。”嘉靖皇帝終於lu出燦爛的微笑,又一身鬆弛地坐到蒲團上。並指了指身邊:“吳卿且坐,詳細將你這事說說。”
“是,陛下。”吳節也學著皇帝樣子盤膝坐下,將著個厘金制度從頭到尾說將起來。
當然,這個制度吳節完全照搬了曾國藩和李鴻章當年的那一套,資料翔實,有根有據,自然有極強的說服力。
當然,他也不怕說出紕漏。實際上,全然照搬的資料挪到明朝來還算是保守的。
畢竟,清佔全世界一半以上的gdp大多來自農稅,建立在土豆、紅薯、玉米等高產作物的基礎上。至於商業,卻還是比不上明朝。
如今的大明朝正處於資本主義的萌芽階段,整個商業社會都處於蓬勃的上升期。厘金只收商業稅,就其數量上,卻要比清朝時大上許多。
這一點嘉靖也看出來了,時不時打斷吳節的述說,糾正他資料上的錯誤,微笑道:“吳愛卿為人穩重,不肯將話說滿。不過,數字這種東西,還是實說的好,不用刻意壓低。”
吳節有些驚訝,他也沒想到嘉靖對數字如此敏感。這傢伙,很有些後世技術官僚的氣質啊!
很快,吳節就和嘉靖一道商議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就是由浙直總督派出人手設定一個厘金局,不過,朝廷得派出御使監督資金使用情況,必要時候可以行使否決權。
當然,皇帝還特意派出了一個太監,在收取的厘金之中提取一成,充實內虜。
嘉靖皇帝還是不忘從中獲取個人好處,否則,一旦戰事結束,節餘部分充入國庫,再想伸手,就有些難了。!。
第二百四十章驚變
雪還在靜靜地落著,整個北〖中〗國已經被一層白色覆蓋。這一場雪從昨天落到現在,開始大起來。
也不知道在大殿裡坐了多長時間,北頂娘娘廟裡的松柏還有那一棵古槐樹已經變白。
嘉靖皇帝站了起來,將長袖一甩,裹在雙臂上,然後揹著雙手走到門口。面上帶著喜色:“去年冬天自入冬以來,二十來天沒有下雪,以至於整個順天府農作物歉收,看今年這種情形,應該有個好收成。瑞雪兆豐年,儒家講究天人感應,若遇天災,臣工們都要逼著朕下罪自詔,如此大雪,他們應該沒有什麼話說吧。”
天人感應那一套吳節覺得根本就是無稽之談,自然現象什麼時候同君王的德行牽扯在一起了?
所謂天人感應,西漢時的董仲舒認為,天和人同類相通,相互感應,天能干預人事,人亦能感應上天。董仲舒把天視為至上的人格神,認為天子違背了天意,不仁不義,天就會出現災異進行譴責和警告;如果政通人和,天就會降下祥瑞以鼓勵。
吳節現在批著一張儒生的皮,當然不可能反對,只是暗自腹誹。
說起來,這不過是儒家對君權的一種制約。君權神授,卻要受到上天的監管,不能肆意胡為。
他已經在這裡坐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大殿裡四下通風,一身都快要凍得僵硬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