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自己剛才這段話中有什麼問題。心中突然有些迷茫,手足無措起來。
笑聲中,不斷有舉人朝吳節拱手:“士貞,求求你罵我一句吧。”
“士貞,我願意出一百兩潤筆,求你罵我一句。如果能夠寫一篇檄文什麼的,那就最好不過。”
“我出一千兩,求士貞的檄文。”
……
“吳節吳士貞,什麼!”靠在牆上的景王神色大變,他在京城中本就留有耳目光,自然知道吳節的身份。只不過,吳節是天子身邊的近臣,關係重大,這種訊息卻不是吳倫這個層次的謀士多能接觸到的。
笑聲越來越響,也看不得停下來的跡象。
吳節微笑著將雙手往下壓了壓:“各位,且靜一靜。”
等笑聲停了下來,吳節道:“既然我這個兄長要和吳節理論,還擺出一副囂張狂妄的架勢,可惜啊,他卻是找錯人了。今日我就同他理論一下,看誰說得有道理,也請各位做個見證。”
“首先,吳倫說他是我的兄長,長兄當父,要來教訓我。沒錯,同為吳氏一脈,他比我年長,是我堂兄,不過,吳節是吳家嫡系,而吳倫是旁系,一查家譜就能查出來。”
有人點頭:“先論嗣,再論長,這是規矩,禮制不能廢。”
眾人也同時點頭說是這個道理。
吳節這段說得很有道理,也說進士子門的心坎裡去了。
古代社會形態總的來說都是以姓氏為基礎發展開來,由家庭擴充套件成宗族,進而形成國家。
實際上,由於古代的通訊和行政手段地下所致,一直都有政權不下縣的現象。國家的政令只能下到縣城一級,在往下,一切都由族長和大姓說了算。
民間若有了糾紛、衝突,也不回直接報到官府,而是由地方上的族長們處置。實在處置不下來的大案要案,這才交給縣一級政府處理。
在明朝能夠讀書,考中舉人,又能進京參加會試的,誰不是大姓人家的直系子弟。
通常,一個家族大了,人口一多,輩分就有些亂。旁系沒落戶中出幾個高輩的也不是奇事,如果旁系的長輩仗著自己的輩分高,年紀大,對直系指手畫腳,還不亂套了?
所以,封建社會的禮制上就有“先論嗣,再論長”這麼一條,從民間糾紛到皇位繼承莫不依這條規則辦理。
吳節接著道:“再說功名這一條吧,我這個堂兄說他中了湖北省的舉人,不得了啦。不過,吳節不才,也中了今科順天府鄉試的舉人。大家都是嘉靖三十九年鄉試的舉人,也沒辦法分往界應界,所以,用這一條來壓我,卻在道理上說不通。”
“什麼,你也中了舉……舉人……”吳倫身體一顫,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吳節:“怎麼可能?”
吳節一笑:“吳倫,當初在四川時,無論詩詞文章,我都是壓你一頭的。沒理由你能中舉人,我卻中不了?”
“哈哈!”又有一個士子大笑著問吳論:“那個什麼堂兄,你是湖北鄉試的第幾名啊,說出來大家聽聽,這麼大派頭,好狂妄啊!”
“對對對,說出來聽聽。”其他舉人也都看不得吳論的狂妄,齊聲鼓譟。
吳倫被大家喝得已心怯,加上有聽到吳節中了舉人,心中頹廢。
可一聽到有人問自己的名次,馬上來了精神:是啊,就算是中舉,也有個名次前後。我吳節的名次可是相當靠前的,定能贏過吳節這個鳥人。
他哼了一聲:“湖北乙榜第十六,怎麼樣,還算不丟人吧?”
吳論心中得意,將手往後一背,昂起頭來。
“撲哧,不過第十六名而已,傲氣成這樣?”立即有人大笑:“姓吳的,你這麼低的名次也敢在士貞面前拿大,人家可是今科順天府鄉試頭名解元!”
“哈哈!”眾人笑得更歡,有的人眼淚都笑出來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擺明立場
“啊,解元!”吳倫身體一顫,失聲叫道:“怎麼可能?”
內心之中,他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吳節在四川參加童子試時的試卷他沒見過,自然不知道吳節的八股文章作得如何。雖然吳節的詩詞非常厲害,但考場之上,可不考你的才情。
一省的鄉試解元厲害到什麼程度,任何一個讀書人心中都清楚,用過五關斬六將來形容也不為過。中舉人或許有僥倖一說,但一省的鄉試案首那可是讀書人的表率,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所作文章自然是經得起考驗的。
不可能啊,吳節怎麼可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