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陽搖頭道,“還沒有,自打上次那個吹了,現在還沒相過下一個,可得拜託大嫂子給我記著,有合適的做媒給我家老大說一個。”
王有田他愛人就笑了,“還別說,我這真有個合適的,我孃家大楊生產隊的,姑娘家離我家不遠,我見過那姑娘,高挑屁股大身段好,長得也不錯,就是家裡只有姐妹兩個,沒有兄弟,不知道大兄弟介意不介意?不介意的話我就幫你問問人家願不願意。”
那個年代,若是隻有閨女沒有兒子的家庭,閨女大了連物件都不好說,因為好些農村人都介意這點,為啥這麼介意?因為都害怕自己孩子以後要養他老丈人和老丈母孃。
大多人都抱著娶媳婦回來就是傳宗接代還有做牛做馬乾活的心態,如果娶了個媳婦回來,還帶著兩個拖油瓶,誰能樂意?
王有田他愛人也是顧慮到這點,所以遲遲未提。
哪知潘陽卻對她道,“成,大嫂子只管介紹,我們不在乎人家姑娘有沒有兄弟幫襯,過日子是自己的,只要姑娘能跟我家老大一條心,其他都不成問題。”
潘陽之所以答應的這麼利落,是因為她猜這姑娘十有*就是她大媽媽,她雖然不知道她大媽媽孃家具體在哪兒,但可以確定大媽媽是大楊生產大隊的人,應該就是王有田他愛人說的這個了。
和王有田他愛人先口頭上說定了一番,潘陽帶上介紹信,又去了潘老五家一趟。
潘老五兩口子都在收拾行李,大棉布塊攤在八仙桌上,需要帶的東西全都往八仙桌上放,差不多了再把棉布塊四個角往上一兜,用麻繩紮了頭,零零灑灑裝上兩大兜子,再用根扁擔一挑,完活兒!
潘老五見潘陽過來了,忙招呼潘陽進來,堂屋裡放的都是明天要帶去省城的行李。
潘陽道,“五叔,介紹信我已經開了,糧票也換齊了,您二老都不用操心,另外我也去鄉里跟去市裡的汽車售票員打聽過,她說明天去省城的一班火車在夜裡十點,我們明個白天慢悠悠的往市裡趕,夜裡十點的火車,第二天清早能到省城。”
潘老五樂呵呵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嘆口氣道,“哎呀,我和你五嬸孩子不在身邊,叫你操心了,糧票我昨天就去換了,兆科你也別帶錢,來回花費什麼的都我和你五嬸出,我們有錢,花不掉。”
潘陽不準備在這件事上跟老兩口過多爭論,眼下笑嘻嘻的應了聲好。
因為行李多,次日早潘陽讓潘士堯駕生產隊的驢車把他們送到鄉里,等坐上去市裡的汽車就好了,去市裡的汽車終點站就挨著火車站,只要到市裡就好辦許多。
路上,潘陽叮囑潘士堯,她不在家的日子要照看好弟弟妹妹,潘士堯一一應下。
其實潘陽原想跟他提王有田他愛人要給他說物件的事,可話都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因為她看潘士堯的心情還不是很好。
這個初戀以失敗告終的大男孩啊,終究是被情傷到了。
算了,再等等看也不遲。
潘士堯駕驢車把他們一行人放在鄉里車站,又貼心的把潘老五兩口子的大包小包心裡安置在後備箱裡,直到去市裡的車開走了,他才慢悠悠的駕驢車回去。
途徑張灣生產大隊,潘士堯碰上了那個讓他失落了好一陣的姑娘張愛華。她正在自留地上搭豆角架,頭上戴著頂草帽,臉蛋紅撲撲的,她也看見了潘士堯,愣在了原地,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潘士堯不過看了她一眼,又揚起驢鞭趕車往前走,倒是張愛華,從自留地三步並作兩步跳上馬路梗上,喊了一聲潘士堯,見他停下驢車了,她小跑過去,瞅了眼潘士堯,囁嚅道,“你。。。你別怪我,都是我孃的意思,你就不能勸勸你阿噠,讓他借點錢。。。以後我們再還?”
潘士堯看了眼前的姑娘一會兒,直到她催下了腦袋,潘士堯才道,“我家窮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我就問你,你願不願不聽你孃的話跟了我。”
張愛華雙手絞著小褂巾子,不知道該如何說,過了一會,她像是下了決心般,抬頭對潘士堯道,“其實不是我娘硬要這些彩禮,是我的意思,隊裡跟我差不多大的嫁的都好,人家結婚都有腳踏車手錶和縫紉機,我不甘心落人一等,如果你家連這三轉都買不起,讓我的面子往哪擱,一準被我的姐妹們笑話。你,你家就不能借點錢。。。”
潘士堯打斷她的話,不再看她,只是目視前方沒什麼情緒道,“算了,你去找個可以買得起你要求的人吧,沒什麼好再說的,我走了。”
說完,潘士堯甩了驢鞭子,把張愛華丟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