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了,不要白不要,客氣的推辭了兩下也就收了下來。
潘陽拎著火藥回家,家裡靜悄悄的,潘陽把裡裡外外找了一遍,沒見著潘士勳,就問正在剁豬草的張學蘭道,“士勳人呢?”
張學蘭頭也沒抬道,“我怎麼知道,他長兩條腿想哪去哪兒,我也管不住他。”
不用說,一準又出去跟二流子們瞎混了!
潘陽氣得罵了聲兔崽子,等晚上潘士勳回來,潘陽嚴肅的給他上了一堂政治課,勒令他從明天開始,哪也不準去,就跟著她上山打石頭。
小崽子舒服過頭了,不讓他吃點苦頭,他還以為錢都是大水淌來的!
潘陽氣得就差沒拍桌子發飆了,潘士勳哪還再敢放肆,第二天天不亮就給潘陽從床上拽了起來,匆匆吃兩口早飯,駕上驢車就去了山上。
潘陽父子二人到了那裡,姚寶忠父子都已經揮大鐵錘在幹活了,潘陽把鐵錘、鐵鍬等傢伙都從驢車上扔下來,見潘士勳還一副沒睡醒的架勢,不由氣道,“還不滾下來幹活!”
潘士勳揉揉眼,迷茫的哦了一聲,慢吞吞的下了車,呆立在那裡看潘陽他們忙活,他一時間有些無從下手,直到姚寶忠他大兒子姚祺田喊了他一聲,讓他過去幫忙磨石頭,潘士勳這才一溜煙小跑過去,和姚祺田一人一頭把住鋸子,把凹凸不平的石頭塊磨平整了,好用去蓋磚窯。
潘士勳早上壓根就沒吃幾口飯,不到晌午就餓得飢腸轆轆幹不動活了,他累得一屁股坐石頭堆上,再看他阿噠他們,穿在外頭的對襟小褂已經脫了,只穿了裡頭一件打著補丁的套頭衫,揮著大鐵錘,忙得大汗淋漓。。。
潘士勳歇息了一會緩過勁之後,又加入了無休止的勞作之中。
為了趕時間,他們中午也不回去吃飯了,直接由各自家裡人送飯過來,潘士勳和姚祺田兩個孩子,差不多大的年紀,連一個早上的時間沒到就混熟了,吃飯的時候兩人就端著碗筷蹲一塊吃,還能互相交換個飯菜什麼的,等吃完了飯,碗筷一擱,又開始忙活,直到天黑了才各自回去。。。
可憐潘士勳剛下學,之前哪裡幹過這麼重的活兒,到家之後累得不想動攤,任由小蘿蔔頭潘士告在他背上撓撓這抓抓那兒,要是擱以前,他早不耐煩揍他了,可眼下,他實在是累得沒了力氣。
潘士勳忍不住向潘陽哀嚎道,“阿噠,累死了,你都不覺得累啊。”
潘陽呵呵笑了一聲,“累,怎麼不累,我比這更累的活都幹著熬過來了,不然你以為你怎麼三天兩頭吃一頓肉,怎麼換季就有新衣裳穿?我不累,你哪來的這條件?”
潘士勳撓頭,嘿嘿笑了,挪到潘陽跟前,抬手殷勤的幫潘陽捏肩膀頭,嘴裡道,“阿噠我給你捏捏肩膀,我保證,以後儘量給你分擔重活兒,大哥不在家,以後我就是家裡最大的,理應我幹活兒了!”
潘陽止不住樂了,笑道,“你能這樣想就行啦,阿噠不是不讓你出去鬼混,忙的時候就在家忙忙,閒的時候你想怎麼樣我也不管你。。。不過我得給你提前說一聲,我們怕是要忙活到年底啦。。。”
想到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是這麼忙,潘士勳止不住頭皮發麻,實話說,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幹得下來,但他可以肯定一點,就是他阿噠為了他們兄妹幾個可真是累得要死要活,他一天都受不住了,更何況家裡的重活都是他阿噠在幹。。。
想到這兒,潘士勳捏肩膀捏得更起勁了,保證道,“阿噠讓我幹到什麼時候我就幹到什麼時候!”
潘士勳漂亮話說在了前頭,可真要他天天干了,懶驢上磨屎尿多,他還是會偷懶,還是會嘴上抱怨,反正就是各種牢騷不情願。。。
但是一段時間幹下來後,潘士勳發現他身上越來越有勁了,身體也變得更加結實,比之以前單薄的身體,現在更加壯實了,人也曬黑了,漸漸開始具備莊稼漢的特徵,而他耐力也更持久了,基本上幹上一天活也不覺得太累,除非等放工回家往凳子上一坐,渾身止不住的痠軟才會在頃刻間襲來。。。
忙碌的日子裡,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七九年隆冬。一場雪飄落後,不得不讓老潘家和老姚家這兩家的莊稼漢停止了勞作,好在蓋磚窯的前奏工作已經準備的七七八八,只等著來年收完冬小麥,他們手裡再進一批賬之後,就可以動工開幹了!
對於潘士勳來說,他從未這麼渴望下雪上凍過,閒了下來之後,他哪兒也不願意去了,整天窩在家裡睡大覺,大有把失去的力氣再睡覺補回來的架勢。
潘陽她閒不住,年關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