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之下,他大哥家呢,已經蓋上了石瓦房,家裡每間房裡都有一張床,就連他阿噠潘恆春睡覺的地方看著都比他們乾淨利落。。。
潘兆豐坐不住了,他猛地站了起來就往外走。
孟廣美嚇了一跳,訝道,“幹嘛去?快吃飯了。。。”
潘兆豐頭也不回道,“你們娘幾個先吃,我去阿噠那兒。”
潘陽準備幹窯廠的事她誰也沒告訴,年前潘陽父子二人去山上打石頭時,也碰上好奇問潘陽打石頭做什麼,那個時候潘陽統一的回覆是,“家裡豬圈壞了,想重整個豬圈。”
計劃的事還沒幹成,潘陽不喜歡提前去跟別人大肆宣揚,好似她多有本事。既然潘陽往外放,那麼潘兆豐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是潘恆春說漏了嘴,自打潘恆春天天去雜貨鋪看鋪,老潘家的雜貨鋪就成為新的侃大山聚集地,無論是村裡的爺們還是娘們,有事沒事都愛聚在雜貨鋪門口,爺們就下棋,娘們懷抱不會走路的娃娃,想著法跟潘恆春要點吃的,比如一顆糖果,一小把花生、瓜子,要是佔到這麼點小便宜,就足夠她們樂呵半天。
潘兆豐也經常過去蹲點,和潘恆春嘮嘮嗑。潘恆春對於自己的小兒子,自然沒太多防備心裡,不少關於大房的小秘密,就這麼不知不覺的說了出來。
潘兆豐看出他大哥不太想帶著他幹,潘兆豐可沒當場翻臉不認人,而是走了迂迴路線,去找他阿噠潘恆春,讓潘恆春心甘情願去幫他說服他大哥。。。
我們姑且不去談潘兆豐到底跟潘恆春說了些什麼,能讓潘恆春心甘情願,說到底我們也不難理解,對潘恆春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怕他大兒子再孝順,他其他兩個兒子待他再不好,讓他眼看著另外兩個兒子吃糠野菜,他也看不下去啊。
晚上老潘家人都吃了晚飯,幾個孩子都出去瘋了,張學蘭趁太陽還未下山,借光把她男人褲子膝蓋上磨的洞給補上,潘陽坐在二層石臺階上編織藤籃,老頭子潘恆春坐在石板上,吧嗒吧嗒抽著旱菸袋,腦裡想著他小兒子的囑託,潘恆春眉頭蹙著,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提。。。
倒是潘陽,反而提起了潘兆豐來找她的事。
“阿噠,你看這事,我要是同意了,日後怕我們兄弟因為錢的事生了不快,要是不答應,兆豐心裡怕也是不舒坦。。。”
潘恆春抽了口煙,嘆氣道,“兆科啊,阿噠只說一句話,阿噠老了,也沒本事給你兄弟幾個掙什麼家業,你是老大,你要是有能力,就帶帶你兄弟,就當阿噠欠你的人情。。。”
說到最後,潘恆春已經沒臉再說下去了,他自個大半輩子沒本事,現在卻張口要他大兒子來擔負領兄弟的責任,他還有什麼臉。。。
潘恆春話音剛落,不待潘陽有表態,張學蘭就把話茬子接了過去,似笑非笑道,“阿噠,你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你為你小兒子想,怎麼就不能體諒我們兆科,他為了這個家有多辛苦,你看不見?現在家裡光景好不容易有些起色了,又遭到別人惦記,兆科開個窯廠得花多大本錢,擔多大風險,這你都知道嗎?老三想得簡單,以為錢都是大水淌來呢,他想算分子,可算是會做美夢。”
張學蘭可不是她男人,她當兒媳婦的,也不怕得罪公公,她男人張不開嘴說得話,她不介意充個壞人說出來。
要說,張學蘭這番話可把潘恆春說得是面紅目赤、啞口無言,好半響,潘恆春才緩緩道,“算啦,當我剛才的話都沒說,我老了,糊塗啦。”
潘兆豐倒是沒想到連他阿噠都沒將他大哥說動,潘兆豐也是沒了法子,等潘陽他們一動工,潘兆豐毛遂自薦,直接去了姚寶忠家的那二畝地上,二話不說,埋頭就幹活。
他這樣子,可把姚寶忠給整蒙了,望著不遠處搬石頭打地基的潘兆豐,姚寶忠壓低聲音問潘陽道,“他我有印象,好想是你兄弟是吧,你找他來幫我們乾的?”
潘陽倒是沒想到潘兆豐這麼堅決,潘兆豐人都不請自來了,她總不能把人給趕回去吧,一時也犯了難,就把情況跟姚寶忠說了遍。
哪知姚寶忠這個憨厚的莊稼漢聽了之後,二話沒說,就道,“那還不簡單,算他一份子唄,就當給我們分擔的風險。”
既然姚寶忠都這麼說了,潘陽也沒什麼好再顧慮的,這天收工之後,潘陽把潘兆豐叫到了家裡,又把姚寶忠請了過來,潘恆春也叫來做證,四個人商量了合幹買賣的事。
所謂親兄弟明算賬,潘陽也怕三房跟二房那個的德行似的耍賴,當著潘恆春的面,潘陽把醜話都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