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來吃飯吧。”
王家美哎了一聲,又扭身回廚房,把已經擀好晾在案板桌上的麵條下進了鍋裡。
潘陽去壓井口壓了井水出來,張學蘭從堂屋門後頭的臉盆架上拿了臉盆出來,放在壓井口接水,張學蘭朝廚房看了看,到底忍不住了,用胳膊肘拐拐潘陽,壓低聲音道,“變性子了,變性子了,王家那兩口子真好好管教閨女了?你看家美,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87。9號二更
變了個人?
潘陽也抬眼瞅了瞅廚房裡忙活的王家美,她倒也希望王家美能變個人,不過啊,人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好,潘陽不求王家美大變好媳婦,只要她能不再作妖,潘陽就要謝天謝地啦。
潘陽壓低聲音道,“可沒你說的誇張,以後日子還長著呢,你先把這話擱在肚子裡,若是一年後王家美還能這樣,你再把這話拿出來說說。”
不管如何,現在至少是和諧的,既然王家美有心討好他們,他們當然不會不知好賴再說什麼,先頭不愉快的事也都不提,眼下該吃的吃該喝喝。
晚上,張學蘭給潘陽打了盆洗腳水,潘陽舒服的坐在小板凳上泡腳,屋裡點了盞煤油燈,張學蘭就坐在煤油燈旁,藉著昏黃的燈光給潘陽補被磚頭磨爛了的衣裳。
這場景,看得潘陽一陣唏噓,忍不住道,“大晚上的就別縫了,明個在縫一樣的,省的弄壞了眼睛,誒,回頭我問問王有田,什麼時候能給村裡通上電。”
潘陽不知道潘家村生產隊到底什麼時候通上電的,反正她出生時候就已經有電了,不過那已經是八七年了,現在才八一年而已。
聽潘陽這麼說,張學蘭道,“明早有明早的事,我一早起來到中午都沒個閒的功夫,哪有時間給你補破爛衣裳啊。”
潘陽隨口道,“太破那就扔了唄。”
雖說潘陽現在糙漢子一枚,也不在乎穿的衣裳有多好看了,可總穿掛補丁的衣裳也挺不自在的,家裡又不是沒那個錢扯布再做。
哪知張學蘭卻道,“又不是不能穿了,扔掉多可惜,平時有兩件像樣的衣裳穿就行啦,幹活就得穿破衣裳,就給你換了新的,三兩天也該磨破。”
潘陽一想確實是這個理,就道,“那隨你吧,不過這光線太暗啦,傷眼睛,明個早上你太忙活,家裡不是還有家美嗎?既然她有心要表現,你也得給人家個機會,讓她幫你幹活唄。”
張學蘭噗嗤一聲樂了,道,“潘兆科啊,你可真鬼!成,既然早晚都是我老潘家的兒媳婦,那我就當是提前訓訓她,以後結了婚,可沒人把她當祖宗供著。”
張學蘭不是頭一回當婆婆,對於訓兒媳婦這種事,她心裡多少有個底兒,既然她男人都說可以使喚二媳婦幹活了,張學蘭自然不會客氣。
次日大清早老潘家上下都起了床,該去窯廠的去窯廠,該上學的就去上學,唯獨缺少王家美一個。
張學蘭問潘士勳道,“家美呢?”
潘士勳蹲在二層石臺階上喝稀飯,指指屋裡頭,道,“還在睡覺。”
張學蘭翻了翻眼皮子,沒好氣道,“你看家裡哪個沒起?有這麼當媳婦的嗎,去,把家美喊起來,家裡大小事可多著呢。”
潘士勳應了一聲,端碗筷去了屋裡,再出來時,王家美也哈欠連天的跟出來了,張學蘭直接對王家美道,“鍋裡還剩了稀飯,吃了之後,把鍋碗都洗了,刷鍋水別潑出去,倒在灶臺旁邊的桶裡,留著拌豬食。”
王家美慢吞吞的哦了一聲,沒精打采的去了廚房,灶臺上碗筷一片明,大鐵鍋裡的稀飯還剩了點鍋底子,王家美拿大鐵勺颳了鍋底子,孬好盛了一碗稀飯,案板上有雪裡蕻,還有半塊饃饃頭。
王家美撇了撇嘴,把半塊饃饃還有稀飯全吃了乾淨,這才慢悠悠的刷起了鍋碗瓢盆。
老潘家上下靜悄悄的,張學蘭去地裡打豬草了,院子裡只有潘士告在玩甩泥巴,一家之主潘陽已經領著兩個兒子去窯廠上工了。
王家美的眼睛在廚房裡嘰裡咕嚕轉了幾圈,最終把視線落在了案板上裝雞蛋的藤框裡,老潘家雞鴨鵝加起來得有三十來只,無論是雞蛋鴨蛋還是鵝蛋,張學蘭都把它收放在藤框裡,眼下藤框裡頭已經存了半框子蛋。
王家美摸摸自己沒吃滿足的胃,不放心似的從廚房出來轉了一圈,確定張學蘭這會兒不在家,王家美甚至還問了潘士告一嘴,“小告,嬸去打豬草什麼時候能回來?”
潘士告沒看王家美,仍舊往牆上甩著泥巴,隨口道,“不知道,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