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晌午吃了飯就帶小二出去玩了,我估計是去小妹那兒了。”
潘陽哦了一聲,接著又道,“士雲眼看著就開學了,她東西都收拾好了吧。”
這段時間盡忙活麻煩事,都把潘士雲開學的事給忘了,省城離家遠,開學要帶的東西,要辦的手續都多,她還得把潘士雲送學校才能放心。
吃晚飯時,潘陽問潘士雲準備什麼時候走,她好把窯廠和碎石廠的事提前安排下。
哪知潘士雲卻道,“阿噠,我不用你送,我自己去就成了。”
可能潘士雲自己都沒意識到,她說這話時眼神有點發虛,潘陽卻是注意到了,初時還不明白,可再一想張欽銘前兩天跟她提辭職,潘陽就多少心裡有數了,感情是張欽銘跟潘士雲一塊去省城吶,如果是這樣,那潘陽這個阿噠再跟著去,就有些煞風景了。
張學蘭還不知其中內情,當即道,“你這孩子,你阿噠要送你還不讓,你一個姑娘家出遠門,多讓人不放心啊。”
潘陽開口道,“閨女大了,讓她鍛鍊鍛鍊也成,現在世道還行,注意點不會出什麼差錯。”
聞言,潘士雲立馬感激的看了潘陽一眼,忙道,“阿噠說得是,我都多大了呀,總不能讓你們一直操心,我自己去就成。”
月底潘士雲就拎了一個行李箱去市裡趕通往省城的火車,原本張學蘭這也想讓潘士雲帶,那也想讓她拎,恨不得把家裡能收拾的都給她收拾出來了。
棉床被物也給洗了乾淨裝在蛇皮口袋裡,讓潘士雲擱肩上揹著去。
潘陽哭笑不得,阻攔道,“這是去省城,又不是在縣城上學那會兒,大老遠的,整這麼些沒用的東西做什麼。”
潘陽指指蛇皮袋,道,“棉床被物到省城了重新買了就成,拎著多費勁吶。”
聞言,張學蘭兩眼一瞪,道,“重買重買,不要錢吶!”
前頭出了王有地的事,後頭潘兆豐又分家,眼下家裡都夠捉襟見肘了,她男人就是這樣,無論窮富時候,花錢都是這麼大手大腳,連錢的不知道怎麼省!
大約是跟潘陽打小生活習慣有關,花錢從來不考慮夠不夠,節流是要節,關鍵是要會開源嘛。
潘陽道,“哎呀,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隨便從哪擠點錢來都夠買這些東西了,別拿別拿,就拎點衣裳去得了,其他等到了學校,缺什麼買什麼。”
等潘士雲走了之後,張學蘭還在嘀嘀咕咕唸叨潘陽,說她怎麼找個這麼個不省心的男人云雲,潘陽都早就習慣了她唸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壓根就不當回事。
秋季黃豆收完之後,潘陽跟姚寶忠吱了一聲,兩家把王有地的賬清算了下,加上王家人後來訛的兩千塊錢,加起來統共花了四千多塊,潘陽讓姚寶忠出兩千,剩下的她來墊。
‘
哪知姚寶忠卻給了她三千塊,並且說什麼都不願收回,對潘陽道,“大兄弟,這段時間可是忙壞你了,我這人向來木訥,又不善與人交際,簍子是我捅的,你出頭幫我解決這麼多了,我哪還能叫你擔大頭,這錢無論如何你得拿著。”
姚寶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潘陽不會認為他在作假,再不收那就是看不起姚寶忠了,姚寶忠是當著張學蘭的面,把這三千塊錢給潘陽的,等姚寶忠家去了,張學蘭像是感慨一般,道,“什麼時候你老三能有親家一般的忠厚勁就好了。”
潘陽把錢遞給了張學蘭,讓她鎖在大木箱裡,道,“好好的,提他做什麼。”
張學蘭瞪眼道,“我能不提他麼,人家兩口子現在拿了錢,就在底灣那塊地上,大張旗鼓蓋新窯啦!”
潘陽眼皮都不抬,不甚在意道,“蓋就蓋唄,你當只要蓋了窯燒出磚,就一定能賣出去?兆豐啊,就太順了,這些年外跑的事我沒叫他操心,看著吧,等他自己乾的時候就知道磚有多難賣了。”
潘陽的窯廠之所以這麼紅火,一天到晚不停窯,那是因為她背後有劉鐵柱和程久傑兩個,只要這兩人不塌臺,她潘陽的窯廠就不愁磚出了用不出去。
不管怎麼說,眼下正是潘兆豐兩口子兩顆心最火熱的時候,為了能儘早把磚窯蓋出來,兩口子一口氣僱了五個大工,十個小工,個把月就把磚窯的輪廓給豎了起來,兩口子每天天不亮就去底灣監工,天黑了才回來,匆匆扒幾口飯,又開始算賬,你要說算什麼賬?當然是在預算他們一孔窯能出多少磚,賣出去能賺多少錢。
不得不說,潘兆豐兩口子把美事都想在了前頭,他們只顧著算出了磚能賣多少錢,可就沒想過,出了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