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眼去。
計氏一見趙大賴,臉就笑開了花,丟了計軟,拉過趙大賴問他可安好,又問他吃住,兩人過得怎樣,怎不回家瞧瞧等等之語,倒仿似趙大賴是他的親生兒子,噓寒問暖,對他的熱切倒能勝於計軟十倍。豈不知天下父母心,這計氏只巴巴的想著,把趙大賴籠絡好了,那他就能對自己女兒好了,便沒個停的關心照料。
趙大賴又受當他人對他好,便正合在了一塊處,兩人越說越熱切。
使得計軟倒跟在了兩人後面走,只聽計氏又道:“小軟這孩子自小叫他爹寵壞了,不懂事,來了這些日子,沒少讓大官人生氣罷,她要是有什麼做的不好你跟我說我教訓她!但老話說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呢?你看在我的面上,往常多擔待她點。啊?”
趙大賴聽得眉挑了挑,計軟那賊妮子,他恨著哩!但他一直在寵她,至少在趙大賴一人眼中,他反正就是在寵她:“娘說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是她丈夫,不擔待她擔待誰?!”
計軟沒吭聲,幫著把母親帶來的包裹放好放到屋子裡,然後給他們沏茶倒水,趙大賴計氏兩人就坐著閒話。
倒水倒得趙大賴跟前時,趙大賴瞥了她一眼,語氣冷冷的:“你也坐下說話罷!”
計軟依言坐了下來。
計氏看了看兩人,覺得這兩人似有點不正常,笑道:“小軟今個怎不大說話?娘來了令你不高興了?”
計軟還沒來得及回話,趙大賴已答道:“不幹娘事,軟娘她是在生我氣呢!”
計氏愣了:“哦?怎麼回事?小軟她怎麼給大官人惹麻煩了?”
趙大賴覷了計軟一眼:“不是,昨日我娘說了她一兩句,話不大好聽,她可能是氣著了!”
計軟唇抿著看了趙大賴一眼,沒說話。
計氏倒是發怔了:“是趙家的那位乾孃?”
“不是。是我的親孃,她在我九歲的時候拋棄了我,如今又尋了來。端午節時候才認的親。”
他這話落,計氏張大了嘴。計軟也愣住了,是拋棄了他?九歲的時候?便轉眼看了看趙大賴,這廝似就在等著她的目光,見她望過來唇角扯了扯。
計軟無表情的收回視線。
趙大賴又道:“她小時候大概就不喜歡我,我辦了好事她從來不會說我好,只罵老子笨,千方百計的討好她,她總是當成驢肝肺一樣給丟到地上,一到她跟前,她就用各種難聽的語言謾罵……但有時候她也好,她寧願餓著,會把自己的口糧省了給我吃。所以,我還是念著這點恩的。”
計氏道:“到底是親孃,寧願自己餓著也不讓孩子餓著,也是個好娘,既認了,就抓住時間孝順孝順,這人老了,萬一哪一天去了再想著孝順就晚嘍!”
計軟暗撇了撇嘴,狗屁,留點飯吃就得感恩戴德了?就是個好娘了?在一個孩子不到九歲的時候,還不具備自衛能力的時候,就一個勁兒用各種惡毒語言攻擊一個孩子,這分明是語言暴力,可比餓一下要造成的傷害多,這種精神和心理上的傷害那不是一時的事,是一輩子的事兒。但語言暴力這種言論說出來未免太驚世駭俗,計軟沒吭聲。
趙大賴再度看了看計軟:“說的是,我看著他們也是老了,但哪個是我最重要的人,我還是分的清楚的。”
計軟不明白趙大賴為什麼說這些他小時候的事兒?要知道他平常一提過往就皺眉頭的,計軟直覺的不想多聽,也不願在這裡多呆,便說了一聲告辭了去了廚房。
剛進去不大一會兒,計氏也就跟著到廚房來了,計軟驚詫了一下,道:“娘你怎麼進來了?你好不容易來一回,回屋歇著吧!”
“娘過來給你幫幫忙,反正我也閒不住,你在家的時候不用你動手,如今嫁了人家這裡得給人家做飯了,你又不是個愛問人的,娘就過來問問你,你平常有沒有遇到啥不會的?”
計軟眨了眨眼,手揮著擀麵杖抹了一把麵灰,心裡感慨道這就是親孃和非親孃的區別,要擱上馬氏,她是絕對不會踏進廚房來的,進來那也是對她指手畫腳,說這兒做的不好那兒做錯了。弄得計軟每次在她面前行事如履薄冰,還總是被罵笨手笨腳。
計軟揉了揉眼,突然有點想哭,笑道:“沒遇到啥不會的,官人他吃飯也不挑,只要做熟了就成。”
“那倒是個省事兒的!可是你該學的還是多學一點的好,娘也教過你家常菜的做法了,你平常多練練。”
“好。”
畢竟有血緣關係,兩人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