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巫蠱怨(11)'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傻傻問:“你……要做什麼?”
他目中笑意收起,轉為深沉的凝視,他說:“你可願做我的童養媳?”
然後,然後我就醒了。
醒來後面前是離槡那張放大的白淨俊臉,“你做什麼?”我的口氣有些生硬,依稀記得,在那山巔之上,我就是這般口氣同離槡說話的。那個時候,他會溫柔對我笑。
可此時,他卻倏地別過臉,大手一鬆,我便結結實實摔在了地上。哦,原來我不知何時已掛在了離槡身上,僅憑他一條手臂的力量支撐。他一鬆手,我自然就摔了個大馬趴。
可是……好痛!
但此刻,痛也喚回不了我的神智,我呆呆地,呆呆地看著我面前的離槡,只覺得這人怎麼可以變臉變得那麼快!
有小東西在我身下嗚咽,是大白!大白估計是要來救我,可它如今非威猛虎,除了差點被我壓扁還擱得我腰疼之外,一無是處。
“做夢了?”離槡的聲音有些沙啞,仿似初醒。
聽見離槡這般問我,我方意識到自己的二、逼。是啊,那山頂之上的場景,只可能出自我夢了,我竟然還傻傻把它當真!
許是我埋頭想心思的時光太過長久,又或許是方才鬆手害我摔了一把的離槡有些故意不去,總之,他向我伸出了手。
離槡的大手,白而修長,在陽光下,閃著瑩瑩的光。
“起來。”他的聲音乾巴巴的,好似有一些不自然。
我呆呆應了一聲,竟自己拍拍屁股站起來了,徒留離槡的手伸在空氣當中。
我自離槡目中看見了愕然,同時,我也恨不得掐死自己。不過,好在,我是個知錯就改的好孩子,在離槡皺眉,即將收回手去的剎那,我一把將自己的小手塞入他的掌心當中。
離槡掌心裡的溫度,果然就是我所貪慕的那一抹溫暖呀。
其實,我挺尷尬的,喉嚨裡支吾了半響也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說辭。離槡也好似愣住了一般,視線定格在同我交握的那隻手上,也不知看的是誰。
最後,還是大白再次的嗚咽聲打破了沉默。我與他同時收手,他轉眼看前方,我則順手撈起被我壓得直喘粗氣的大白。
我聽見他咳了一聲,問我:“夢見什麼了?”
我玩著大白的老虎耳朵,低了頭道:“我夢見了一隻老虎,還有……”你。我沒能說完,因身後響起了那管事的聲音。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讓公子久等了!我們老爺……爺就在正廳等您。”
經過那個跳大神的庭院,我突然有種心慌慌的感覺。離得近了,反而沒了先前的好奇,取而代之的是……恐懼。有一張臉將將跳轉過來,將將對著院門大開的方向,便也對上了我的眼。我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踩到前頭離槡的腳後跟。
離槡回頭,目中帶著徵詢。
我硬擠出一個笑來,“我沒事的。”我確實沒事,因方才那一眼我已看清,那一張可怖的臉,不過是一張猙獰的鐵青面具。
鑼鼓聲更加喧天,一路傳去老遠。我腦中依稀有一張青面獠牙的臉,揮之不去。
正堂首座上端坐了一個英俊的年輕男人。男人著一襲明紫錦袍,面龐剛毅,束起的冠發卻有幾絲凌亂。
我還待朝這位蕭爺多看幾眼,眼前一黑,離槡擋在了我的身前。他這意思便是讓我乖乖站好別東張西望了。好吧,不看就不看。於是,離槡身後,大白趴著,我立著。其實我覺得,離槡只一個背影就比那蕭爺好看太多。
二人一番寒暄之下,蕭爺開口問:“不知木先生此行所為何來?”
木先生
木先生?
額,原來離槡哥哥你信木嗎?
離槡答曰:“捉妖。”
我想,但凡是個正常人,聽了“捉妖”兩個字,都是要爆發的。人家好吃好喝好住供了你一夜,第二天你卻跑來跟他說要來你們家捉妖,這……這可真是個冤家啊!
我不由探出半個腦袋去,看那蕭夜臉色。果然,這位蕭爺當即變了面色,“木先生此話何意?”
離槡默然,我知道他在同那蕭爺對視,可苦於看不見他臉上神色。
蕭爺的臉色很難看。
半響,離槡方道:“人死不能復生。若將已死之人強留於世間,只會損了他的陰德。更何況,有些東西,絕非深宅內院可以容下。早日抽身,還自己,也還旁人自由。”
“先生請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