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去的時候,長久的淚終於落下,滴在雪白的地上,倏忽不見了。
他垂著頭認真地走,她趴在他背上認真地哭。好像要把這一生的淚都要落光。
滕久低下頭看到自己衣襟上的淚痕,他淡淡地說道:“不要哭了。”卻說得有些吃力,雪地上的腳印深深地陷進去,這是他用了很大的力氣導致的。長久努力地忍住眼淚,“好,我不哭。”
他的腳步越來越遲緩,呼吸漸漸沉重,額角沁出冷汗,面前就是山谷了吧,還有幾步。腳印越來越淺,他駐足不動了。長久慢慢地滑下來,她只來得及伸出手,他就轟然倒下了,倒在她的懷裡。長久的雙臂托住他,一陣麻痛。
雪地上被他們激起一片雪花,雪煙繚亂中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手心裡跌落出一支桃花玉簪。
長久低下頭抱著他,一動不動地坐在雪地上。
大雪紛飛,無窮無盡。雪地上的兩個人漸漸被積雪淹沒了,直到所有痕跡都被抹去……
作者有話要說:
☆、緣由
雙腳傳來一陣冰涼的刺痛,長久從一片黑暗裡清醒過來。她慢慢睜開眼睛,入目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她慢慢側過頭,半開的窗戶吹進來一陣風,窗簾被高高地吹起,這是玻璃窗戶,外面有不鏽鋼護欄。
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自己穿越了,穿到一個莫名的國度,遇上了一個不太一樣的皇帝。她笑了笑,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說看多了麼,怎麼做了這麼荒唐的一個夢。
心中卻空落落地疼。
她試圖坐起來,卻發現自己手心裡握著一樣東西。她抬起手,想要看手心裡的東西,門忽然被開啟,一個身影撲過來,“長久,你終於醒了!”她垂下手,看著面前的女孩,記憶慢慢浮現,“肖姚姚!”
女孩倒是被她嚇了一大跳,“喂,幹嘛這麼大聲叫我名字?你睡傻了吧。也是,你都昏迷一個月了,醫生說你再醒過來,就要做好成為植物人的準備了!”
一個月?她怎麼感覺自己已經過了二十多年那麼久了……
她靜靜地躺了一會兒,終於把思路都理清楚了。也把昏迷前的事情想到了。是車禍,她還以為自己穿越了呢,原來是浮生一夢罷了。“姚姚,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她慢慢伸出手,想要摸摸對方的臉龐,好感受一下真實的感覺。肖姚姚莫名地看著她,總覺得長久醒過來後怪怪的。她的手心卻跌落了一樣東西,“咦,”姚姚撿起床單上的桃花玉簪,“原來你一直握著的東西是這個。”她朝著陽光看了看玉簪的成色,“難怪你這麼寶貝著,這古董是哪來的?真漂亮,值不少錢吧。”
長久呆呆地看著這支桃花玉簪,雪地上最後的畫面浮現在她的腦海裡,如此真切,難道真的有滕久這個人存在麼……滕久,滕久……等等,旁枝末節的記憶也很快回來了。這一世好像確實也有個叫滕久的人。
“滕久,宋滕久!”長久忽然驚叫起來,又把正在欣賞玉簪的肖姚姚嚇了一大跳,她捂著胸口無可奈何地看著長久,“你沒事喊這個名字做什麼!”
“姚姚,我夢見自己跟滕久談了一場戀愛,你相信嗎?”
肖姚姚瞪大眼睛看著她,然後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你腦子沒壞掉吧,那種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物怎麼跑到你夢裡了?你不是最討厭那些有錢人的麼……”
“你有他的照片嗎?”長久卻認真地看著她,這一世她只是久聞其名,對這個人的樣貌只有模糊的記憶,現在她迫切地需要確認一下。肖姚姚古怪地看著她,長久舉起手做了個威脅的手勢,她的武力值令肖姚姚妥協了。
她慢慢摸出手機,“你自己查吧。”
久違的手機,長久操作起來還有些生澀,這個夢可真是長啊,長得她都好像成了古人,對這些現代物品有著疏離感。她一邊回憶拼音,一邊打出“滕久”兩個搜尋字。頁面跳出一長串的新聞介紹。
果然是了不得的人物,有錢又貌,一言一行都受人注目。長久點開圖片,圖片一點點地載入出來。肖姚姚湊過來,語氣無奈,“這種人,就是隻能遠觀不可褻玩的男神啊。大家都懷疑他取向有問題呢。”
手機螢幕上顯示出一個短髮的滕久,眼神還是那麼冷,面板還是那麼白皙,嘴唇還是那麼魅惑。
“真是不可思議!”長久擱下手機,忽然有些緊張不安,視線落在那支玉簪,這個絕對不是夢那麼簡單。
肖姚姚不解地看著她,然後忽然瞪大眼睛,“長久,這支玉簪不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