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與我一醉方休可好?”想來那次與他把酒肆言竟是難得的歡娛。
“好。”婉之舉杯,“不醉不休。”
千里一諾,對酒當歌,今朝有你今朝醉,何必去管明天事。
聽雪抱著婉之上榻之時,輕輕一笑,再相見不知何年何月,然而,也就在此時,衣袖滑落,雪臂露出,聽雪柔和而平靜的眸光深處掠起狂瀾,伸手覆上她的脈搏,那指竟然不可抑制的顫了起來。
☆、君離央,你讓我睡,我累了
酒意全無,片刻間心思百轉,突然搖醒昏醉的婉之,“婉之,你愛不愛君離央?”
婉之醉眼朦朧,迷糊囈語。聽雪死死抓著她的胳膊,“快說,你愛不愛他?”
婉之醒不過來,囈語道,“君離央——君離央,你讓我睡,我累了。”
清寒如霜覆上眉間,聽雪眼底竟然泛起一絲絕望。
婉之卻醉中拉住了他的手,“君離央,再給我一段時間,好不好,我知道你的心,可是我——我已經好努力,你再等等好不好——”
蒼涼的眉目間掠過微雲,你愛他有多深,你們現在還能分的開嗎?
只有媚娘知道,聽雪公子不吃不喝在婉之身側守了一天一夜。
婉之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卻意外地發現聽雪在身側爛醉如泥,揉揉眉心,聽雪怎麼比她還能醉。
“活著有什麼意思,這樣孤單,生又何妨,死又何妨——”
婉之微驚,看見聽雪眉心緊鎖,落寞容顏讓人心疼,難道之前他都是裝出來的,酒後吐真言——
恰在此時媚娘端了水推門而入,婉之望著她,“媚娘,你老實告訴我聽雪他來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媚娘眼中泛起憂傷,卻測過臉去,“姑娘多想了——”
婉之聽她語聲哽咽,逼視著她半天。
媚娘終於哭道,“姑娘不要逼媚娘好不好——”
婉之放緩語氣,“媚娘,我知道你對公子很好,你也不願意看見他這樣對不對,你不告訴我,我們怎麼能幫她呢。”
媚娘哽咽道,“公子,他這半年其實經常回來,每次都喝的爛醉如泥,夢中便呼喚姑娘你的名字,然後就又哭又笑的,喝了吐,吐了還喝,然後就說活著沒意思,媚娘擔心,卻怎麼——也幫不上忙——”
婉之心中動容,回眸看向聽雪憔悴墮落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那個風神如玉的聽雪,髮絲凌亂,眉目糾結,怎麼會這樣呢。
媚娘拿絲絹擦著眼淚,“公子,還會抱著一封信傷心亂語,說什麼此生唯有此願,卻不能圓,生來無趣,一會安靜,一會兒吵鬧。媚娘——真怕公子想不開,公子以前雖然別人看來憂傷,可是從未如此過,媚娘知道公子的心思只是比旁人通透聰慧而已,可是如今公子——”
婉之蹙起眉心,“什麼信?”
媚娘擦擦眼淚,“不知道,他總是抱著看,抱著睡,姑娘,他總說世間唯此紅顏知己,卻總隔天涯,你心疼心疼公子,對他好些——”
婉之回頭向聽雪胸口摸去,原來是義父那封信,開啟雪箋,卻愣在了那裡:
……特將修兒許配於你,你們喜結連理之日,便是義父安心之時……
墨跡斑駁,誓言已泛黃,他竟然死死守著這樣一份夙願,自己守著荒蕪的誓言,明明知道無果,為何折磨自己。
婉之心底漣漪起伏,心頭難免沉重,本就欠了他的,如今該如何償還。
“姑娘,今日媚娘都對你說了吧,公子哪裡想走,他若是無端死了,你定會歉疚終身,所以……”說罷又哽咽道,“媚娘覺得公子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明明就是等著抗旨,給自己一個了斷餘生的理由,好讓姑娘沒有牽掛。”
☆、你不用可憐我,我自有我的打算
心中長嘆一聲,婉之強壓心中漣漪,儘量平靜道,“媚娘,你也該知道怎樣對公子最好,所以,我現在找人,你陪他走,以後我會去看你們。”
媚娘沒想到婉之會如此果斷,明明眉間眼底也是千絲萬縷的憐惜歉意,張嘴竟然做了這樣的決定,一時呆在了那裡,“這——公子的性子——總要等公子醒來吧。”
婉之揉揉倦怠的眉心,再抬眸時便清明依舊,“既然知道他的性子,趁著爛醉如泥,馬上送走,一切都過了這段時間再說,皇帝找不到人總會向其他辦法——”
“媚娘,誰要你多嘴。”
就在媚娘無措應對婉之的要求時,聽雪淡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