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傳,何嬪危害皇嗣,心腸歹毒,將眾宮娘娘俱下了絕育之藥,據傳,據傳,昨日皇上赦免了何嬪之罪,並接進了未央宮。”說到此,吳用冷汗直下,直淌溼了大半個背脊,顯然是感到不妥之處了,心慌意亂之下嗑了一個頭,“請皇上三思,萬萬不可放過此等毒婦。”
不待周博如何,堂下隨著吳用開了個頭,那些本隱藏在眾官之中的官員紛紛下跪,“請皇上三思,為臣的女兒做主啊。”“皇上,萬萬不可放過那等毒婦,請皇上聖明。”等等諸如此類的諫言此起彼伏地在朝堂上響起,與之前的肅靜莊嚴不同,十幾個人跪地喊叫的場面十分混亂,簡直像是一個菜市場。
周博倒也不言語,他瞧了一眼站列於百官之前的何丞相,顯然那人臉上冷漠,似乎這些官員意欲置於死地的不是他的女兒。
他嘴角漾起一抹冷笑,只靜靜地端坐在那龍椅之上,看著這場鬧劇。
漸漸地,堂下的聲音小了起來,他們終於意識到自己竟是唱了一場獨角戲,惱怒的同時也不免忐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他們慣是耍賴集體施壓最後享於帝王的妥協,對於此種情況倒是無所適從,不禁面面相覷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堂上的帝王漸漸脫離了他們的掌控,臉上喜怒不形於色,竟是有了帝王的威儀,讓他們難以琢磨。
攝政王林嚴見此也不禁暗暗皺了皺眉,他大步跨出,整了整衣領,拱手向堂上帝王微微行禮,“皇上,對於此事不可輕心,莫寒了眾位朝臣的心。”
堂上帝王對此仍是不做聲響,彷彿坐在那龍椅上的不過是一逼真蠟像,林嚴想不到這皇帝竟真的是翅膀硬了,居然如此不給他面子,頓時心中惱怒異常,垂在身側的手氣得微微發起抖來。
何忠義看了那微抖的手一眼,眼神略有似無地從林嚴面上掃過,他知道此時林嚴已然是氣得狠了,養在籠子裡的小綿羊卻亮出了狼的爪子,也難怪了。何忠義微微嘆息,像是妥協,隨即便也從官員佇列中跨出一步,將自己暴露於帝王面前。
“陛下,臣有罪,沒有教導好臣女,請陛下嚴懲,臣無話可說。”
如果說攝政王站出來替皇后撐腰還情有可原,何丞相這一請罪舉動可是將整個朝堂都震驚了。
不知丞相秉性的認為何丞相深明大義,但在攝政王和周博眼裡這何忠義最重視自己利益,這何嬪儼然是個棄子了,何必弄得自己一身騷,不若推出去賺個好名,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的胞弟何忠國出事時也是這般落井下石,林嚴撇了撇嘴,如果不是何忠義有如此小人秉性,林嚴也是不願與之合作的,有把柄的人用了有安全感。
而在周博眼裡這顯然是不護短了,何忠義的胞弟之事他也是有所知曉的,事情並不是對外表明的那般,不過,何忠義本就不是個護短的人,看到何忠義這般行事,倒是讓將何悅漸漸入了眼,且心中起了護短之意的周博異常不滿。
周博抿了抿嘴角,倒是不再保持沉默,自己看中的人當然得自己攬著好生護著。
時刻注意著帝王情緒的張保保看到他家陛下臉上變了顏色,自然秒懂,他家陛下是不準備放任下去了。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一聲“肅靜”尖銳有力地穿透了堂下眾位朝官的耳膜,頓時,整個朝堂一下子靜了下來。
“吳用窺伺帝蹤,你可知罪?”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在寂靜之中響起,十分清澈而具有穿透力,堂下所有人都聽得十分清楚,繼而被帝王的不按常理出牌弄得不知所措。
這會不應該是就何嬪一事給予他們一個說法麼,人家爹都在這裡求嚴懲了,陛下您怎麼怪罪起吳用了,好吧,吳用的確窺伺帝蹤了,怎麼辦,這可是重罪一條,要是深究起來,在場跪下的所有人都得不了好!
他們心中都開始煩躁起來,為著不能達到自己本來的目的,此時反而還惹上了一身騷,普通官員是如此,林嚴和何忠義就更不必說了,他們重權在握這麼多年,第一次嚐到了被人無視的滋味,心中可謂是千迴百轉不得勁,林嚴手上的青筋都開始暴起了。
周博在上方將眾人反應瞧得一清二楚,甚至在看到攝政王微微顫抖的手時,嘴角挑起一個上揚的弧度。
林嚴此刻心中是難言的,他眯了眯眼眸,在無人注意的時候深呼吸了一口氣,將心中那股怒火壓下去了才感覺能夠理智地思考,如今這小皇帝翅膀硬了,自以為他能夠壓制得了他們,未免也太異想天開。
想到此林嚴暗自向吳用使了一個眼色,隨即若無其事地轉開,顯然是要給皇帝一個好看了,而吳用接收到攝政王給他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