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老夫人頤養天年,卻忘記了老夫人已經上了歲數。君豈不聞落葉歸根麼?你帶著老夫人遠赴遼東,十年八載回來不了,到那時老夫人客死他鄉,你於心何忍?”
“第二,小孝之道,孝敬父母長輩;大孝之道,孝敬君王社稷。你帶著老夫人遠赴他鄉,客居異地,不管君王死活,不顧國家社稷,這是一個為人臣子應該做的事情嗎?”
王磊言語誅心,氣勢洶洶。
杜伯侯身子一晃,臉上面無血sè。
他望向王磊,眼中滿是驚詫。
王磊察言觀sè,自然不會放過眼下說服對方的機會,繼續說道:“朝綱不振,中原戰亂紛紛,值此時,我輩之人當奮起拼搏,乘風破浪,為自己、為家人、為國家竭盡所能。伯侯兄帶著老夫人遠赴他鄉,老夫人能心甘情願麼?能習慣客居異地的寂寞麼?”
“為了老夫人,伯侯兄也當留下。”
“同時,一個有才華的人也應該在這個關鍵時刻留下。”
“誠於自己!”
“孝於母親!”
“忠於君王!”
“此三事,是我認為伯侯兄該走的路。”
王磊轉過身,面對著杜畿,拱手長揖了一禮,歉聲說道:“適才王磊魯莽,衝撞伯侯兄之處,還請伯侯兄多多諒解。”
杜畿嘴角抽搐,已經被王磊說得無話反駁。
“好一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好一個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好一個誠於自己、孝於母親、忠於君王,聽君一席話,當浮人生一大白。若有美酒一杯,大醉一場,夫復何求!”
灑脫洪亮的聲音傳來,一個青年大步走進來。
ps:來人是誰呢?猜猜,牛人登場。
第26章天生郭奉孝
鄴縣,縣衙。
入夜後,縣衙中燈光明亮。大廳中油燈搖曳,鄴縣縣令沮授和幾個好友小聚。沮授坐在正上方,左側首位坐著剛從中山國趕回鄴縣的荀諶。他頭戴高冠,腰纏玉帶,身著一襲白袍,面如冠玉,坐在大廳中,便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令人自慚形穢。
右側首位坐著的一個五短身材,國字臉,八字眉,眼神凌厲的中年人。此人名叫田豐,字元皓,人如其臉,剛正嚴格,處處頂撞韓馥,以至於不受韓馥器重。
左側第二人是長史辛評,右側第二位是韓馥幕僚辛毗,兩兄弟也列席。
五個人,都是知交好友。
沮授目光落在荀諶身上,拿起手中酒樽,遙敬荀諶,“諸位,友若兄自中山國返回,舟車勞頓,這一杯酒敬友若,給他接風洗塵。”
“多謝公與兄!”
荀諶微微一笑,端起酒樽向在場的人敬酒。
他仰頭一飲而盡,放下酒樽後雙手放在雙膝上,不急不緩的說道:“這一次前往中山國,去的路上沒遇到有趣的事兒。回來的路上,倒是遇見了一個有趣兒的人。”
“有此好事,應當分享,快,說來聽聽。”
沮授身子前傾,臉上帶著好奇之sè。
素來不苟言笑的田豐也頗為期待,辛評和辛毗也看向荀諶。
荀諶袖袍一甩,說道:“我途徑曲梁縣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名叫王磊的人。此人年不滿二十,長得魁梧jīng悍,一看就是猛將之才。這人年紀輕輕,已經是州牧大人任命的毋極縣縣令。”他一開口,在場的人並無驚訝的神sè,臉上還露出早已知道的神態。
辛毗更是輕笑兩聲,打趣道:“先生啊,王磊能夠擔任毋極縣的縣令,還是沮先生一手促成的。沒有沮先生,也就沒有王磊。”
沮授訕訕一笑,他滿腹才華卻算計一個痞子,面上無光。
“還有這事?”
荀諶眉頭一挑,驚訝道:“此人是公與兄的親屬?”
沮授搖頭,荀諶更覺奇怪,又問道:“既非親屬,莫非公與兄收了王磊的好處。”
辛毗哈哈大笑,田豐那殭屍臉都有了一絲笑意。
沮授又搖頭,無奈之下,他把王磊身份和前往毋極縣赴任的原因說了出來。這件事除了荀諶剛回來不知道,在場的人都知道,不可能隱瞞,乾脆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沮授說完後,繼續說道:“王磊赴任毋極縣,是因為州牧大人想斷絕訊息,才有赴任之事。”
荀諶明白了來龍去脈,感慨道:“鄴縣東市的一個小小痞子,竟有一腔熱血和一身傲骨,當真是人不可貌相,這個人頗為有趣。說不得,以後還真會封侯拜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