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沒營養的鵝肝話題,如果真對肝臟有興趣,他可以勉為其難地替他講述人、精靈、馬人、巨人等魔法生物肝臟的區別。
而且從廚房傳來的聲音可以判斷,現在話題已經進行到到迦瑞東部的一種雞。它的翅膀熬湯究竟是配椴菜香味濃郁,還是澤山的一種菌菇清香。
弗恩嚴肅道:“只有用了澤山的菌菇,才能增加雞湯清香的同時,不破壞雞肉的肉質,口感。椴菜雖然香濃,卻會掩蓋掉雞肉本體的味道,喧賓奪主。”
他探討人體肉脂分佈時,從來沒有這麼正經。
艾倫用一種爛泥扶不上牆的心痛感望向廚房,完全沒注意到伊芙帶著點星星的小眼睛,臉蛋微微泛紅。
他猶豫片刻,如果伊芙是艾倫的家屬,就算他不願意,也是他的學徒了。他已經調、教弗恩失敗,只能希望他的伴侶會是個爭氣的。艾倫終於點頭,“跟我一起過來。”
“好的,謝謝您。”伊芙嘴角微微彎起,小步跑起,跟在艾倫身後。
他們反覆轉了幾個彎,艾倫拉開主堡的偏門出去,邁入花園。
與城堡外腐臭的殭屍不同,花園裡種滿了玫瑰,又恰好是春天,滿園的芳香醉人心脾。
伊芙歡快地朝前走,身邊飛過成雙的彩蝶,翩翩起舞。
她看著艾倫的背影,帶著一絲絲少女的悸動,尤其是喬娜告訴她那些話後,那樣的悸動愈發明顯,她第一次覺得一條路能有這麼長。
然而,美好的悸動並沒維持太久,當伊芙站在解剖臺前,上揚的嘴角像綁了石塊一樣,重重垂下。小悸動都變成消極洞,深深地裹挾著她入內,彷彿海上的漩渦。
被一刀切開的腹部敞露在空氣中,彎彎曲曲的大腸小腸,還有胸部嵌在血肉之間的肋骨,艾倫正慢慢剝開,露出一跳一跳的赤紅心臟,包裹在血肉器官之間,不斷地收縮膨脹。最恐怖的是心臟主人,正睜著大眼望向他們。
艾倫拿著小刀和鑷子,夾住一根纖細的血管,稍稍收緊鑷子的頭部,看得伊芙心尖一揪,那血管就裂開,鮮紅血液溢位。
血管的主人卻毫無反應,只是闔上眼,隨後睜開,木木無神地看著他們,卻像鑽進她心底,伊芙倒抽一口冷氣。
“怎麼了?”艾倫將目光移到另一根血管,剛想夾斷,伊芙直接阻攔他,“別繼續了,你把他把血管都夾斷,他會死的。”
“不會。”艾倫搖頭,“人體的動脈與動脈之間,靜脈與靜脈之間,甚至是動脈與靜脈之間都彼此吻合,相互連通。這只是一根側副管,血液會從其它地方流淌過去,並沒有妨礙。”
“但他,但是他會痛啊。”伊芙不認可,“實在太殘忍了。”
艾倫淡淡看了眼伊芙,鑷子夾住下一根血管,“這是卡米拉用椴樹樹葉和玫瑰花瓣揉捏做出的人偶,所有的細胞組成的組織,進一步構成的器官和彼此之間形成的系統都與人類相仿,唯一不同的,就是卡米拉去除了它的痛覺感受器。而且,它在腹部暴露在空氣的同時,還不會出現任何死亡的徵兆。”
“當然,最完美的地方還在於,無論遭受多麼大的創傷,卡米拉都能復原回去。”艾倫低著頭,話語裡頭一次流露出稱讚。
伊芙看著人偶,黑色的短髮,大而水靈的眼睛,高鼻紅唇,分明是一個和她同齡的俊美少年。
掐斷下一根血管後,艾倫被伊芙灼灼的目光盯得腦門都快著火了,但看在她將是自己學徒的份上,勉強解釋,“香德爾堡裡的活人,就只有我,弗恩,卡米拉和你。你見到的僕從、農奴,都是卡米拉做出的高階人偶。當然,不是用那種黑魔法做出來的,只是不同的樹葉、花瓣的組合。”
伊芙依舊難以置信,她怔怔看著人偶,壯著膽子觸控它身側的手,和真人肌膚的觸感一模一樣,甚至細小的紋路都一樣。
如果說這座城堡裡的僕從都是人偶,那她之前見到的艾米麗,也同樣是人偶了?伊芙幾乎找不出她們和人類的區別。
會說話,有智力,甚至可以被剝奪痛覺,死後復活,還只需要花瓣和樹葉就能做成。如果這些人偶成批成批地出產,那會成為奧托多麼強大而恐怖的力量所在?
她想起宮廷老師說過的歷史,納迪斯之戰前,羅安大陸上國家林立,奧托不過是一個彈丸之地,和迦瑞的一個普通城市一般大小。納迪斯之戰後,才慢慢發展,經過一系列的侵略與合併中成了如今的模樣。
也許,這些跟它對黑魔法的不摒棄,甚至發揚,有所關係?伊芙困惑地看著艾倫嫻熟的動作,頭一次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