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子弟不一樣。久經生死,老朱等人更加清楚怎麼攻擊,怎麼保護自己。範明哲開始時被追打得滿頭包,慢慢地,也能接上兩招。
一個月後,範明成終於把所有東西都準備好。而在外聯絡範姓族人的範堅和範明,也趕兩車馬車來到辛家小院。
“分佈在邊境的有名有姓的族人都跑了一次。沒成親的,都準備豁出去拼一把,成親的,也有不願意走,只是把小孩送走,也有把妹妹,妹夫送走的。”範堅一碗溫水倒入口,乾裂的嘴唇有了微微的紅色。
車子下來的人多數是婦孺,有抱著嗷嗷待哺嬰兒的少婦,有梳了小包包頭的女孩,還有手上拿了木馬,正四處好奇張望的男孩。
隨性而來有四名青年男子,大多長的文弱。
範堅和範明是聽說範明哲在長河堡的事情,才沖沖趕過來。範堅的意思是讓範明帶人回去,自己留下來。範明卻不願意。
“明弟,我不年輕了,能跑能拼就這麼幾年時間。”才三十出頭的範堅比範明多了幾分風霜之色,“要是我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可不見得還有機會拼一把。”
“堅哥,我……”
“就當做哥哥的求你了。你嫂子要想都城大前門打的金頭面,想了好幾年,我一直賺不夠錢給她買,現在是好機會,你就當是成全哥哥好了。”範堅嘿嘿笑,拍拍範明的肩膀。
不夠錢,還能慢慢存,要是命沒了…… 範明知道範堅說的是玩笑話,張嘴還要再說,範明哲走上前,打了一個手勢。
“我也想給我娘子爭一個誥命,咱們兄弟上場,還有什麼可怕的。”範明哲伸手勾住範堅的肩膀,斜了範明一眼,“小子,你還嫩了點,等你多長點見識,下次,就讓你上。”
範明轉過身,用衣袖擦一下眼淚,明明就是為了打蠻族留下來,偏偏要把自己說得貪財一般。範明心裡難受,抿起嘴,不肯搭話。
範明成把人安頓好,進來就看見這樣尷尬的局面。
“我準備了酒菜,咱們今晚好好樂呵呵。你們是從別的地方過來的吧,來給我說說現在的情況。”
酒菜擺開,三杯烈酒下肚,氣氛頓時輕鬆許多。
範堅說起一路上見聞。從山河堡往南走,沿途的要塞,村落,走了一遍。今年蠻族入侵,已經成了定局,邊境兵將都有所準備,村落裡的村民,能走能跑的都跑了,村裡的糧食一粒都沒剩下來。
而山河堡的義兵團,從年十五開始,已經在堡外千米的地方和蠻族斥候碰上面。這段時間,幾乎每天兩邊的人馬都能遠遠看見對方。雖然彼此沒有衝突,但蠻族斥候頻繁出現,已經說明問題。
範明成拿來一副地圖,平鋪在地上。手指分別落在長河,落日,山河,三大堡壘上。
“我買回來的訊息,山河堡所有義兵團已經離開駐地,進入草原深處。現在沒有一隻兵團把訊息傳回來。山河堡外的關卡,要塞,增設了將近兩萬的民夫。而撫遠城已經上本請調五萬兵士進駐三大堡。按理說,這樣的安排三大堡絕不會有失。”
“正月十五到現在,沒有一隻義兵團往回傳過訊息?”坐在另外一桌的辛娉婷突然發問。
範明成點點頭,“這就是我擔憂的地方。山河堡裡的義兵團是三大堡內實力最強的兵團。草原腹地遼闊,但義兵團的傳送兵,是每三天放一次信鴿,每十天派人返程。這段日子一直沒有訊息,我總覺得有別的事情是三大堡沒辦法掌握。”
“或者是他們知道,而不敢對外宣揚。”辛娉婷淡淡的語氣,說的似乎是一件毫不相關的事情,不過落在眾人的耳朵裡,卻是有千斤重。
範明張張嘴,範堅卻是擺手,“回去後,好好和你嫂子說,就說我帶著金頭面回去找她。讓她等著。”
範明成手指在地圖上移動,“這是我設定的地圖。從長河堡出發,不進入落日堡,繞小路直奔山河堡,在山河堡修整一天,進入草原。但我們不走大道,我們從這裡走。”範明成的手指,落在草原邊上一座大山上,“翻山過去。”
“你的地圖在哪裡得來的?”辛娉婷若有所思看向範明哲手指指向的山峰,山峰在山河堡以西,按照距離推算,快馬至少要走上五天。
範明成露出白亮的牙齒,“不是買,是我娘給的。我娘曾經是山河堡外獵戶的女兒。這幅地圖,是我孃家裡傳下來。”
“山那邊是什麼?”
範明成臉上笑容更大,“是進入草原聖湖的路。”
聖湖!
老朱等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