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籠一起搖曳著,浮動而起,夜色裡,我看到那四臺白色的轎子裡,竟是裝著四副黑漆漆的棺材
那棺材實在是太黑了,通體呈黑色,至少我看到的那一面,竟是一丁點瑕疵都沒有,顏色純的可怕。
抬著前面兩臺轎子的分別是兩個穿著紅色西裝的強壯男人,和那四副棺材一樣,他們身上的那抹紅色也十分的純粹,整個衣服展嗖嗖的穿在他們強壯的身體上,甚至一個褶子都沒有。
在看後面的兩臺轎子,卻是分別由八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強壯男人抬著,當然,他們身上穿著的西裝,也和前面穿紅西裝的一樣,衣服嶄新的可怕。
四臺轎子,二十個抬轎的男人,還有四副棺材,那場面,再配上路邊的那兩長串的紅燈籠,怎麼看怎麼詭異
我嚇得已經忘記說話了,我眼睜睜的看到前面的那四個穿紅西裝的男人將兩臺轎子放在地上,然後走到那對夫妻的面前,抬手給他們兩人的臉上分別戴上了一條黑色的布條,遮住了他們的眼睛,然後抬著他們,就將他倆放進了那兩副棺材裡面。
蓋棺的聲音有點大,我隔著車窗玻璃都能夠聽到那種咯咯咯的移動棺蓋的聲音。
那種聲音好像貞子從樓梯上爬下來時扭脖子的聲音,可怕極了,嚇得我渾身的汗毛都跟著倒豎了起來。
將那對夫妻裝好以後,那四個紅西裝男人便將轎子再次抬了起來,抬步間就再次變成了一個白點,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他們行走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我覺得用眨眼間這個詞語來描述都不太貼切了。
就在我嚇得都快要喘不過氣來時,顧南安終於鬆開了捂著我的嘴巴。
他扭過頭來,認真的盯視著我的眼睛,壓低聲音道,“沐雪,不要害怕,這些人是我爺爺養的傀儡人,很多東西只是你沒見過而已,並不代表這些東西就一定是壞的,懂嗎別怕,這只是通往我爺爺住處的一種方式,就好比你坐交通工具去別的城市一樣,從一個地方去一個地方,總要有它特定的交通方式不是”
聞言,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見我已經有點嚇傻了,顧南安微微皺了皺眉頭,忽的抬手握住了我的兩隻手,聲音愈加輕柔道,“乖,別害怕,看到那兩臺轎子了嗎那是我們的交通工具,那是我爺爺派來接我們進去的。”
聽到“接我們進去”幾個字時,我下意識扭頭看了看車窗外的那十六個男人和那兩臺轎子,最終,我的視線放在了搖曳的白紗裡面的那兩副棺材上。
棺材等於交通工具
這兩個東西可以用作比喻嗎
這完全是兩個極端啊
交通工具是給活人用的,而棺材是給死人用的啊
為什麼去見顧南安的爺爺一定要躺在棺材裡去見呢
難不成顧南安的爺爺
想到這裡,我的心跟著就狠狠的顫了顫,我艱難的嚥了咽口水,眼波閃了閃,我將視線從那兩副棺材上移開,緩緩的放在了顧南安的臉上。
我再次嚥了咽口水,不停的深呼吸,好不容易將情緒平復了一點以後,這才緩緩的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顧南安,你爺爺”
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顧南安下意識看了看車窗外的那十六個男人,而後著急道,“沐雪,你別害怕,我爺爺是活人,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大活人。”
“時間不等人,快點吧,不然過了時間,那條路就會消失了到時候再想見我爺爺一面就難了”說到這裡,顧南安已經有些著急的開啟了車門,準備下車。
我看著他開車門的動作,心跳再次怦怦怦的劇烈跳動起來,連同我的喉嚨裡都變得乾澀起來。
我看著車窗外的那些詭異的人,再看看自己所處的這個密閉空間,怎麼想怎麼還是覺得待在車裡最安全。
我搖了搖頭,朝著顧南安迅速的擺擺手,而後猛地拉住他道,“顧南安,別去,那是棺材,不是汽車飛機火車啊”
“張沐雪”顧南安的臉色咻地變得嚴厲起來,他猛地叫了一聲我的全名。
我被他的低吼聲嚇了一跳,身體跟著就往車窗便貼了貼。
這些日子我雖然經歷了很多奇怪而又恐怖的事情,可是我畢竟沒有躺在過棺材裡啊
即便是蘇景鑠,他也不過是在夢裡跟我做點那種事情,在微博上發個漫畫,然後給我戴了一枚戒指啊
不管蘇景鑠再怎麼嚇我,那都是存在於我的夢裡的,醒來看到窗外的陽光的那一刻,我的心裡最起碼是踏實安穩的,有安全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