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渾,端莊拙樸,極有風骨,一看就是名家所書,竟然是一本古籍!
鄭明珠倒是訝異了一下,她雖不大懂,也知道這樣的古籍價值不菲,她仔細的看了明慧一眼,見她也在看著自己的神色,自己眼睛看過去的事情她柔聲說:“姐姐素來愛這些文玩古籍,不像妹妹們,原也不大懂,妹妹便想著,這本子在我這裡也是擱著白費了,便來孝敬姐姐,不知姐姐可喜歡?”
鄭明珠不是很明白,索性坦白的道:“太貴重了,你該留著它,今後放在嫁妝裡也好看。”
明慧就紅了臉:“姐姐說什麼話呢,莫非是姐姐看不上,那便還我好了!”
鄭明珠倒是很有一副你不說清楚我就不收的想頭,鄭明慧心中嘆了一口氣,拉著鄭明珠走快了幾步,避開自己妹妹和後面那位姑娘,低聲說:“昨日爹爹回家,發了脾氣,我才知道,娘竟這樣對不起姐姐,可是我是女兒,再不能說孃的,只得來給姐姐陪個不是,娘一直疼愛姐姐,我想著,也是擔心姐姐不大會的緣故,但怎麼說也是娘欠考慮,一時就糊塗了起來,還求姐姐看著素日的情分,別放在心上才是。”
鄭明珠眨眨眼睛,朱氏竟養出這樣的女兒來!且不論她說這話到底是真心假心,可是她十分聰明,英國公回家發了脾氣,到底是怎麼發的她不知道,但到現在都沒有動靜,想必是朱氏把事情圓了過去,可現在,鄭明慧卻說的十分篤定,顯然是個明白人。
可她現在這樣,是求自己放朱氏一馬還是真的覺得朱氏對不起自己來陪不是呢?或者兩者皆有?
鄭明珠現在看不清楚,她也不用看清楚,她只是坦白的說:“太太於我有養育之恩,些須小事,哪裡會放在心上,想來也是奴才奸猾,挑唆主子罷了,妹妹且放寬心,我自是明白的。”
鄭明慧微微露出一點黯然之色,自己的猜測原來是真的!
大姐姐說的這樣明白,此事並非是出於擔心,而是有意,只是大姐姐念著孃的養育之恩,並不願意追究罷了。
唉,娘真是太糊塗了,國公府這樣的基業,難道還會委屈得了她們母女並兄弟不成,怎麼就動起這樣糊塗的心思來。
鄭明珠這個時候倒覺得這個妹妹有點意思,便就叫丫鬟收了禮,又與她挽手笑道:“你放心,再不會有事的,便是有事,今後你的添妝姐姐也不會不給的。”
說的鄭明慧登時就羞紅了臉,不依的說:“這也是做姐姐的說出來的話,哪有這樣欺負妹妹的!”
鄭明珠笑的很愉悅。
卻正好一眼瞥見身後那位不知道誰家的姑娘冷冰冰的臉色。
引著三位姑娘進去了,朱氏母女給長公主磕了頭,便笑著引了那位姑娘給長公主磕頭,長公主笑道:“這是誰家的姑娘,倒好個模樣兒。”
這也是鄭明珠的疑惑,她就看了林氏一眼,林氏會意,輕輕的走過來,在她耳邊低聲說:“這是太太孃家一個遠房的侄女兒,家裡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我也不知道她家是怎麼搭了太太這條路,送進京來。”
整句話沒有一個字議論,可議論的意思卻再清楚不過了,鄭明珠佩服的五體投地,這才是大家子精心教養出來的閨女呢,哪像原本的鄭明珠那樣的糊塗,又哪像自己這樣的野路子。
這說的是家裡不知道做什麼的,意思就是家裡中落的不值一提,出身很差,而後面一個不知道怎麼搭的太太這條路,那多半就是說這是太太有心選的,而送進京來這四個字最妙,透出了許多意思。
姑娘生的絕色,帝都又多的是王孫貴胄,太子兄弟都大了,皇上也不是極老,進京是要幹什麼,簡直表達的太清楚不過了。
鄭明珠想,若是別人跟自己打聽這姑娘,自己肯定只能乾巴巴的說,姑娘太漂亮了,送到親戚府裡,希望能找個好親事。
哪有林氏這樣婉轉又清晰,還能表達出自己不屑的話來得精妙呢。
送進京和送進府,只差一個字,意思卻差的太遠。
鄭明珠越想越覺得妙,抿著嘴只是笑,只林氏倒覺得自己這小姑子越發瘋瘋癲癲的了,雖比以往顯得明白些,舉止上反而更瘋癲些,不由的輕輕拉拉她的袖子。
鄭明珠看了林氏一眼,連忙收斂了些,又笑道:“那太太帶來這裡,是什麼打算?”
林氏倒是十分正經:“這和咱們可不相干,用不著去打聽她。”
鄭明珠被這個端莊的嫂子教訓了,不由有點訕訕的,又想起一事:“那日的事,還沒多謝嫂嫂呢。”
林氏說:“這是世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