湃。
可能因為我太過思念,恍然間我好像感覺到她拍著我的臉,一疊聲地叫我起床。
我閉上眼接著睡。
這個夢這麼美好,醒過來做什麼。
“喂,你昨天答應了給我做早飯的,現在賴床不起是什麼意思啊!”她的聲音溫溫軟軟,趴過來在我臉上一下接著一下地親著。
“起來啦,起來啦,我真的餓了!”
我沒有忍住,終於睜開了眼。
銀白色的金屬艙。
我坐在床上,第一次覺得那被拿走了心臟的地方生疼,比當初活生生被拿走的時候更疼。
我直接回了帝都的老宅,在書房見到了父親。
“我的心臟在上一次失蹤時遺失在一個星球了,我要去把它拿回來。”
父親漸漸黯淡了的金眸看著我,“塞洛斯,”他的聲帶隨著他的輝煌的停止一起被毀了,修復後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你在二十五歲之前成為指揮官,那做什麼我都不會攔著。”
又是二十五。
我等不了。
我只花了兩年時間就成為了最年輕的指揮官。
又花了四年時間,我從宇宙各地找來的科學家才初步研究出來可以跨越時間和空間的機器。
我叫它相見。
沒有人建議我第一個嘗試,可我等不了,一次啟用過至少要十年的冷卻時間。
我會瘋狂的。
我現在已經是二十六歲了。
我見到了四歲的蘇絡。
圓乎乎的蘋果臉,對比起小小的五官來越發顯得大的黑眸,紅紅的小嘴總是溼乎乎地撅著,咬著一根棒棒糖歪著頭看憑空出現的我。
我的遺憾消失得一乾二淨。
“叔叔,你是從哪裡鑽出來的?”
我蹲下身,一把搶走她的棒棒糖,另一隻手按住她要撲過來的小腦袋,很是開心地揉了兩把。
“叫什麼叔叔,我是塞洛斯,你可以叫我哥哥。”
我陪她玩了一天。
第二天時小姑娘又輕易地被我一根棒棒糖誘惑出來了。
哎,魚唇的藍星人啊,這樣我還真擔心你被拐走啊。
拉著只胖乎乎的手吃了一條街,我蹲下身給她擦了擦嘴,“哥哥對你這麼好,以後長大了嫁給哥哥怎麼樣?”
她搖成了一隻撥浪鼓,“不要,哥哥太老了,等我長大你都要老得掉牙了!”
嫌、我、老!
我都想把這隻反覆無常的小人拍成渣渣。
現在嫌我老,長大了又嫌我小,你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我生了一晚上的悶氣,還是在第三天去找她了。
這時我的身體已經開始逐漸透明瞭,隨時都可能會被帶走。
小姑娘又咬著棒棒糖來見我,瞪大了眸子伸手戳戳我的身體。
“叔叔你這是怎麼了?”
“都說了要叫哥哥。”我無奈地伸手揉亂她的頭髮,“哥哥馬上就要走了,你能送哥哥一個禮物嗎?”
她皺著眉頭像是在下什麼決心,擰巴著小臉從口袋了摸出個棒棒糖,糾結著塞給我,“這可是我最喜歡的荔枝味,我是看叔叔你這麼喜歡棒棒糖才給你的。”
我有點哭笑不得,在她衣服上撿了根頭髮,“哥哥只是想製造出一個小娃娃,長得像你的小娃娃,要不然……”
十年太漫長了。
她歪著頭,“長得像我,那要叫我媽媽嗎?”
“那是當然。”我點頭,還會叫我爸爸。
“哦。”軟軟的童音被拖長,她偷偷地看了我的手幾眼,“那叔叔你可以把棒棒糖還給我嗎?”
當然不可以。
我沒有來得及回答。
第二次時,我見到的是老年的蘇絡。
她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夕陽,紅彤彤的陽光灑在她身上,好像下一秒就會消失在那一片鮮紅裡。
我緩步上前,艾絡從我的口袋裡探出個頭來,緊張地握著我的食指,細細的聲音很是緊繃,“Dad;這真的是mum嗎?”
我說她大概不是很想聽到他叫媽媽,於是這個小不點就換了稱呼。
好像換了張皮,就完全無虞了。
“我可以找她去玩嗎?”艾絡有M探出一點身體,很是悲傷地動了動身後隱藏不掉的一邊翅膀,“Mum會因為害怕就不喜歡我嗎?”
我不知道。